我用常年执棋的手为她擦去眼泪,压下心中绞痛。「阿娘,善良的心是珍宝,您没有错。错的是安王,错的是安贵妃,错的是皇上!」我还要说什么,阿娘却突然扬起手,一掌劈在我的后颈。
我用常年执棋的手为她擦去眼泪,压下心中绞痛。
「阿娘,善良的心是珍宝,您没有错。错的是安王,错的是安贵妃,错的是皇上!」
我还要说什么,阿娘却突然扬起手,一掌劈在我的后颈。
我顿时软软倒下,被阿娘抱在怀中。
她的声音变得冷静利落,仿佛又成了战场上的沈将军,在下果决的军令。
「徐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今天死期已到,但是见青不一样。你带着她,从密道逃出去。我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死一个女儿。」
阿娘是个粗人,不太会说祝福的话,她最后只摸了摸我的头发。
「见青,不要恨,要幸福过一生。」
两日后,我在逃往边疆的马车上醒来。
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将军府满门抄斩,阿娘和哥哥的头颅被挂在城门外。
安贵妃阻止谋反,立下大功,被封为皇后,万民爱戴,美名远扬。
我一掌打晕马夫,亲自驾车,掉头回了长安。
阿娘,哥哥,我是最厉害的棋手。
我要为你们,以身入局,下一盘棋。
醉酒后的第二天,我照例去和裴成行对弈。
他没看我,只抬手示意我坐下。
对弈时,我和他不经意指尖相碰。
他的指尖都在发烫。
裴成行猝然起身,衣袍带起棋盘,黑子、白子顿时全都掉落在地,一片「叮当」落地之声。
我立刻跪下。
「臣不慎冒犯陛下,请陛下降罪。」
裴成行没有降罪,但也没有说话,只是头也不回地离开大殿。
接下来的几天,据说裴成行一直待在藏书阁里。
确认他离开后,我也进了藏书阁。
我一排排书架找过去,最后停在了一个书架前。
书架上,几本治疗断袖的古籍,明显刚被翻动过。
我勾起唇角,指尖轻轻滑过古籍封面。
裴成行并不是断袖。
他对我动了心,又以为我是男子,所以才误以为自己是断袖。
现在时候到了。
我的女儿身,也该暴露了。
这是一招险棋。
但我五岁开始下棋,以在街边和人赌棋为生,这么多年来,我最擅走的,就是险棋。
一周后,宫中出了一件大事。
甚至不只宫中,整个长安城都轰动了。
闻名长安的围棋国手白见青,居然是女子!
据说是见青先生体弱,皇上之前赐了见青先生去宫中药泉沐浴,结果一次偶然,皇上前往药泉,不小心撞破了见青先生的女儿身。
裴成行坐在龙椅上,我跪在大殿中,一旁的丞相义愤填膺上奏。
「陛下,白见青犯下欺君之罪,应游街七日,斩首示众!」
裴成行作为被欺骗的君王,却毫无愤怒之色。
他挥挥手让丞相闭嘴,却望向我,眸光复杂,似有期待。
「见青,你……可有话要说?」
我的声音清晰平静,仿佛回到那些对弈的日子,我只是在为他指出一盘不佳的棋局。
「丞相明智。罪人白见青犯下欺君之罪,应游街七日,斩首示众。」
丞相冷哼了一声。
裴成行顿时咬紧了牙。
朝中的赵尚书最会揣摩圣意,见状,眸光一转,立刻出列,跪在地上。
「陛下,臣反对!白见青是我朝围棋国手,棋技精湛无双,臣恳请陛下,饶白见青一命,彰显陛下爱才之心!」
周副将也马上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