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死后半年多,昏君到江北行宫避暑,我和吕杨才花了两吊钱打探到消息。那个小宫女一边抹眼泪一边同我们说:「都告诉你们了,和别人就不要再打听,引人注目你俩也得死。」
三姐死后半年多,昏君到江北行宫避暑,我和吕杨才花了两吊钱打探到消息。
那个小宫女一边抹眼泪一边同我们说:
「都告诉你们了,和别人就不要再打听,引人注目你俩也得死。」
她说着,又叹了口气:
「世家贵女尚且如此,咱们的命,只会更贱。」
吕杨失魂落魄地将人送走,就看到我在洗脸,面上终年覆着的炭灰被一点点洗去。
我的容颜却并没有因为辛苦的日子而憔悴,反倒更胜。
她张大了嘴,满面泪痕地说:
「莫非真是妖精不成?」
我妩媚地靠在墙上,浑身娇弱无骨,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姐姐们都死了,这回总没人管我去做这祸国宠姬了吧。」
吕杨不知道,我还有一件舞衣,是那年买首饰时三姐给我做的。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身火红的广袖流仙裙。
「定音,你要是敢告诉大姐,咱俩都得完蛋。」
赵启到行宫的第一日,便遇到了我。
天光微暗,只有一线橘从远处投射过来,而我双脚踏在湖面的石灯上,翩翩起舞。
红衣蹁跹,魅惑众生。
见惯了美人的赵启,恍惚间竟觉得自己见到了天上的仙子。
一舞初歇,我笑着蹲下身子,伸出两只玉白的脚去撩拨水面。
阿姐,实在对不住,我做不了你们期待的那个人啦。
赵启还没有开口,他身边的爱妃徐氏就先沉了脸色:
「哪里来的贱人冒犯陛下,给本宫拖出去打死!」
我听了这话并没与惊慌失措,而是缓慢地抬头望过去,只看帝王。
「陛下?」
我站起身来,撑着竹竿轻盈地从湖面迈步跳到湖心的小桥上去。
脸上是懵懂无知的烂漫和摄人心魂的美貌。
「陛下,音儿如何冒犯您啦?」
赵启抬手,拂开他身侧的徐氏,笑着向我走过来。
「美人玉骨仙姿,孤恐怕自己冒犯了你才是。」
我也笑,百媚横生,笑得赵启看我的眼睛似着了火。于是我又哎哟了一声,躲到他怀里。
「那陛下就不能打死音儿了。」
赵启回头,睨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徐氏,然后一把将我抱起。
「孤是天子,天子护你。」
一众侍从随行,后头还跟着许多美貌的妃嫔。
而硕大精美的华盖却只遮在我头顶,帝王见我赤脚,一路都不曾将我放下。
我一路嬉笑,就着他的臂弯仰过头去,漏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赵启荒淫残暴,不知见了多少美人。
或世家大族有见识有气度的女子,或是小家碧玉温柔顺从的女子。张扬明媚的、各地献上来专门蛊惑人心的瘦马、更有清高冷漠对帝王不屑一顾的。
而我除了足够美丽,更懂得,如何撩拨一个人的心。
让他心痒难耐,让他欲罢不能。
万霖行宫的帝王寝殿,门口是一池酒泉,供夜宴享乐之地。
赵启动身的当日,就有老嬷嬷安排我们这群奴才清洗泉眼,搬来源源不断的美酒珍馐,尽数倾倒在这池子当中。
当日,我便勾着赵启在这酒池里同我欢好。
他双眼发红,掐着我的腰身不知疲倦地冲撞。
「你怕不是哪座山中的妖精,专门出来迷惑孤的?」
我双颊发烫,浑身都被酒气蒸出不正常的粉红,乌黑的发丝贴在身上,神情迷醉又清醒。
听了他的话,我又大笑起来,用酒去泼他,用刚拽下来的树枝去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