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半推半就了这桩婚事。临走时,他还意味不明拍了拍周见江的肩膀:「还有20w,等你有钱了给我,这闺女就当送你了,我再不烦她。」周见江终于忍无可忍地揍了我爸,此后更是夜以继日地赚钱。
于是,他半推半就了这桩婚事。
临走时,他还意味不明拍了拍周见江的肩膀:「还有20w,等你有钱了给我,这闺女就当送你了,我再不烦她。」
周见江终于忍无可忍地揍了我爸,此后更是夜以继日地赚钱。
他说:「清清,我一定会带你逃出生天。」
逃出生天这个词未免夸大其词,但他那时是真心想要让我摆脱我爸的。
他知道我的灵魂被桎梏,他决心让我高飞。
周见江说:「不就是30万嘛,清清,我给你挣,咱以后和他再也没关系。」
周见江赚够钱的那天抱着我转圈:「清清,你自由了。」
「从此以后,你就只做你自己。」
而我爸捻着钱点钞时,眼底冒着精光。连周见江带我走的时候,他都毫不在意。
那时,我便知道这世间爱我的只有周见江。
可现在,周见江也不要我了。
我和周见江的婚礼,是旅行婚礼。
周见江带我见山川河流,在雪山的见证下说出最诚挚的誓言。
我还记得在浪花拍打海岸的喧嚣里,周见江大声说:「清清,我们会白头偕老。」
我点头大声说道:「嗯,我们会白头偕老。」
可惜,情动时誓言最做不得数。
只有我这个傻子,深深地以为我和周见江可以一直到老。
「清清,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受了委屈就往你妈妈这跑。」
宋建国的眼角堆满了笑:「走吧,咱爷俩回家唠唠。」
我拒绝了我爸提议。
我回家也只是想再看看我和我妈生活的地方。
我对我爸并未眷念。
可我爸还是坚持要和我聚聚。
推搡间他跌了个趔趄,「清清,去吧。」
我们找了一个小店,老板来给点单时,宋建国正躬着身子用劲地擦拭桌椅。
「坐。」
他把刚擦好的椅子拖开给我坐,身旁的老板看着发出感慨:「头回见这么稀罕闺女的。」
我爸一笑:「我闺女爱干净呢。」
然后他揭开菜单,专心致志点了几个菜,特意嘱咐道:「我闺女不爱吃香菜,那酸菜鱼里可别放。」
老板哈哈一笑:「知道啦,知道啦,肯定不能亏你女儿的。」
我冷冷地瞧着这一幕。
我实在想不明白我爸为何这般做派,从前在家时,他会抱着新出生的小女儿转圈圈,骑大马。
会抱着后娶的娇妻笑得眼尾都皱在一起。
他甚至懒得提一句我,也懒得瞧我一眼。
如果他瞧我一眼就会看见我那不合身的衣服,也会看见我因饥饿而消瘦的面庞。
但他从未。
一直到周见江带我走的时候才正眼瞧了我一眼。
他才恍然想起我是他的女儿。
他当然没有生出什么愧疚之意,只是觉得可以狠赚一笔,于是开始漫天要价。
我爸被我瞅得不自在,讪讪着扒弄着他的卷烟。
在这个说话声不断的小店里,我们俩沉默尤为明显。
终于,还是他顶不住压力率先开口:「和小周闹别扭了吧。」
我吃饭的手一顿,我并不打算告诉他我和周见江的近况。
我爸的手依旧在那支烟上,他摩挲着口袋像是在找打火机。
翻找一番后,他又道:「你瞒不了我,你从小有事就藏在心里,但眼睛骗不了人。」
他真奇怪,在这个时候唱起了父女情深的戏码。
我对他愈发的不屑,不断地看表想要走。
而他终于点着了烟,开始了自以为是的宣判:「你们俩估计闹得别扭还不小,我当初就觉得你们俩长不了。」
他一口一口地吸着,那白色的烟雾在他得意洋洋的脸上缭绕着,「那小子一看就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是个定不下心的人。迟早要出事,好在我早有先见,之前跟他要了钱,不然啊.....」
原来他是在向我彰显他的「聪明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