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早就预知到我爸会另娶会对我不好一样,提前让我不要心生愧疚。我站在老街的巷口看我曾生活了20多年的地方。
她像是早就预知到我爸会另娶会对我不好一样,提前让我不要心生愧疚。
我站在老街的巷口看我曾生活了20多年的地方。
这的变化真大,街角的老店已经拆了改换成新潮的服装店,拴在店门口的小狗自然也不见踪迹。
我听着轻脆的铃铛声,听着那道声音离我越来越远。
像是过去的二十多年奔腾而去。
最后看了一眼我曾经住了二十年的家,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个地方也已经没什么我可以留恋的了。
我妈葬在城郊的一处青山上。
我去看我妈的时候,买了一大把茉莉花。
茉莉花香,我放在我妈墓前后:
「妈,你喜欢吗?」
说完,我摸了摸她泛黄的照片道:「好像你不喜欢也没用。」
我妈早逝,她没法告诉我她是爱玫瑰还是茉莉,还是一个都不爱。
人生有太多事是人力所不可及,只能被动接受。
就像我妈这块双墓穴的墓一样。
当初是预备着我爸百年后用来合葬的。
但我爸已经另娶,且育有一女,另一块墓地注定要空着了。
我细细地擦拭着她的墓碑,想了许久,终究是把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我沉默着坐在我妈墓碑旁一下午,临走时,我问她:「妈,你会原谅我的吧。」
下山时,我遇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他还是照旧穿着竖条纹的衬衫,抓着自行车的把手在夕阳的余晖里瞧着我。
他的面上挂着不自然的笑:「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周呢?」
他是我爸,宋建国。
我无意和他过多交谈,只干巴巴地回道:「早上。」
我爸用手撸了撸脸,「怎么不回家?」
他见我不搭话,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今天在巷口的时候就见你眼熟,等我想起时,你就不见影子了。我想着你应该来看你妈了,就过来碰碰运气,你果然在。」
一番话完美无缺地带过了他没认出来我的事,还分外含蓄地表明他对我很是了解。
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地拉近我和他的距离,绝口不提我早与他断交的事。
有够无耻。
就像当初一样。
当初,我要和周见江商量结婚时,和我爸闹得很不好看。
他狮子大开口,和周见江要了30w彩礼钱。
美其名曰:「我把你养这么大,要钱怎么了,再说你这嫁人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回来养我。」
「你要是跑了不养我,我该怎么办?」
那一年,30w对于周见江来说,还是天文数字。
我爸要钱的样子像极了无赖。
最后,我装作和周见江闹掰的样子窝在房间里,趁我爸放松警惕的时候偷走了户口本。
我拿着户口本找周见江的时候,周见江红了眼眶。
他没有带我去民政局,而是带我回了我家。
他把卡里攒的十万给了我爸,他说他要明媒正娶我回家。
他不愿意我受委屈。
我爸那时候两眼一翻,估计是没见过周见江这么蠢的人,也许是知道从周见江这榨不出什么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