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这个以后再说,能在这儿看见你,挺好的。来,你过来,我让你看场好戏。」她把我领到一个包厢里传菜的小隔间,让服务员都出去。我透过门缝往里面一看,平时在我们面前宛如天神一般威严的樊快,此时正微弓着腰,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记事本和铅笔,一脸崇敬地仰望着坐在上首的一个中年男人。仿佛男人口中所说的一切话都是金科玉律,他得随时记下来。
她笑了笑:「这个以后再说,能在这儿看见你,挺好的。来,你过来,我让你看场好戏。」
她把我领到一个包厢里传菜的小隔间,让服务员都出去。
我透过门缝往里面一看,平时在我们面前宛如天神一般威严的樊快,此时正微弓着腰,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记事本和铅笔,一脸崇敬地仰望着坐在上首的一个中年男人。
仿佛男人口中所说的一切话都是金科玉律,他得随时记下来。
十足的奴才相,比电视剧里卑躬屈膝的太监还要谦卑几分,他若是有尾巴,肯定摇得像个电动小马达。
而上首那个中年男人,我认出来,那是集团的最高决策层罗汉堂成员之一,真正的大人物,花名王阳明。
刚才他们口中的王老师,应该指的就是他。
之所以能叫得这么亲近,应该是这帮孙子之前参加过集团的管理层培训课程,王阳明给他们上过课。
「你就在这儿看着哈,别乱动。」惠元嘱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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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就看惠元袅娜着身姿走了出去,从包厢的正门闪亮登场。
她一进去,王阳明就停止了说教,笑盈盈地站起来,把她牵引到自己身边坐下来。
「这是惠元,我的艺术品投资顾问,你们认识一下。」
其他人还好,正常寒暄打着招呼,樊快已经满头大汗了。
因为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王阳明和惠元的关系不一般,按照江湖上的规矩,恐怕得叫一声小嫂子。
但老大不说破,众人就只能称呼一声:「惠总好,以后多多指教。」
但这句话到樊快这里,可就有些咬舌头了。
他的「惠总好」三个字刚刚说出口,惠元立马就打断。
「樊总呀,别人客气下也就算了,我怎么敢在您面前托大。我可是您手底下出来的兵。」
「哦,还有这层关系呢?」王阳明道。
「王老师,您忘了吗?以前,我也是咱们公司的,我的顶头上司就是这位樊总呀。我不仅是樊总的兵,还是樊总手下最差的一个兵。被樊总亲手清除出革命队伍呢。」
惠元说话时带着笑,娇娇俏俏,可酒桌上却安静如鸡,除了樊快在不停地擦汗,其他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不动。
一如当年惠元被裁时,我们这些办公室的小喽啰。
王阳明不愧是老江湖,喜怒不形于色,淡淡地对惠元道:「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没有樊总当年的助推,你又怎么会转战艺术品赛道呢?咱们俩可也就没机会认识了。」
惠元咯咯笑着,端起酒杯,走到樊快边上,豪爽道:「王老师说得对,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樊总,我敬您,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我。」
樊快如坐针毡,本能地端起酒杯,却不敢喝这杯敬酒,一米八的大个头,生生把自己弯成一个虾米的样子,拼命让自己的酒杯放在惠元酒杯的下面。
「惠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当年有眼不识泰山,这杯应该我给您赔罪。」
惠元却没打算放过他,立即撤开酒杯,道:「樊总,您这就把我想低了,我是真心来敬您的。」
「若不是您当年一番话提点我,叫我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强者生存,而是适者生存。我又怎么会理解王老师说的知行合一和致良知是什么含义呢。」
「您呀,正是我顿悟过程中的磨刀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