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无几,谁也奈何不了谁。从此,刑天陷入了无休止的「自斩」。直到很久以后,两
幸好,这些牦牛对我,很快便失去了兴趣,伸出舌头继续舔舐石头。
许多动物,为了获取身体所需的盐,都会舔舐石头表面的盐分。
我刚觉得正常,但下一秒就不正常了。
牦牛们,直接将石头吃了!
哪怕是大块石头,牦牛也将其碾碎,直接吞了下去,丝毫不见停止!
动物为了补充盐,或是促进消化,有食石症不假。
但这食用量,过于惊人了。
这和导师说的话一样——牦牛爱吃石头!
我强忍心头震惊,突然感觉脚下有些滑腻,低头一看,是某种未知的粘液。
空气中传来异香。
这味道,竟和之前两位师兄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我抓紧手机,朝着粘液尽头照去。
这才看到不远处,有头牦牛浑身抽搐,肉眼可见地干瘪下去,肚子里有粘液,不断淌出……
10
滋滋~
一抹红色映入眼帘。
我陡然发现,张鑫的手机在我刚才摔倒时,从口袋里滑了出来。
流动的粘液,已将其浸透。
我捡起一块扁长的石头,试图将手机,从粘液中慢慢推出来。
可下一秒,手机突然短路冒烟。
芝麻大小的火星跳出,几乎瞬间,粘液开始熊熊燃烧,不到片刻,牦牛便被烧成焦炭。
一团黑呼呼的东西,从牦牛肚子里,滚了出来。
「这是……」
还不等我反应,周围越来越多牦牛抽搐,身下异常的粘液,在不断喷涌。
「哞欸~」
牦牛们发出痛苦的嚎叫,很快便没了动静。
一阵窸窣声后,我悚然地望着眼前一幕,牦牛的肚子里,有什么东西爬了出来!
竟是裹满粘液的人身,没有头颅,以双乳为眼,肚脐为口……
也不全是身躯。
有些牛肚中,则有头颅飘出,静静悬浮在空中。
男女老少,容貌各异。
看着这些「人」,联想到牛肚上的缝痕,我脑子里冒出个想法,「是有人将它们缝进去的?」
部分动物胃肠道不适,也会食石。
这些「人」被塞进了牛肚子,牦牛胃肠道能好才怪了。
我站在「人群」中,它们视之无物,直直向山洞深处走去,有如朝圣。
「徐师弟,不想去看看吗?」
耳边突然响起声音,吓得我一激灵。
我僵硬地扭头,看见了熟悉的面容,脸色大变,「赵……赵师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眼前的赵文磊,只剩一个漂浮着的头颅!
他笑了笑,道:「徐师弟,我等你很久了,赶紧走吧。」
「去哪儿?」我问。
赵文磊望着洞穴深处,意味深长道:
「真正的香格里拉。」
11
真正的香格里拉……
理性告诉我,不能再深入了,但冥冥中仿佛有某种召唤,让我本能地想要迈步。
赵文磊也不着急,静静地等待。
许久。
我做出了决定,「走吧。」
赵文磊似早有预料,主动飘在前面,为我带路。
「这些长得像刑天的生物,以及这些头颅……」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望向仅剩脑袋的赵文磊,「还有赵师兄你,是怎么回事?」
「我们都是人,只不过与称为炎黄子孙的人不同。」
说到这,赵文磊顿了顿,道:「我们勉强算是『刑天子孙』,这一脉有两个分支,无首族和飞颅族。」
这是我第二次,听说这两个种族。
第一次,还是十五岁那年。
我敏锐地抓到关键词,「勉强?」
赵文磊望向前路,洞壁两侧有火把燃烧,依稀可以看见充满原始气息的壁画。
「我们与刑天,流淌着同样的血液。」
我抬头望去,被壁画内容深深吸引。
前几幅画,描绘的是一场战斗,可以用《山海经·海外西经》中的一句话概括:
【刑天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
帝,指的是黄帝。
这场战斗显然是刑天败了,但让我重点关注的,是壁画的后半段内容。
在家喻户晓的神话中,刑天失去头颅后,魂魄不灭,遂以乳为眼,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极具人们歌颂的反抗精神。
可壁画上,却是神话另一个版本。
刑天失去头颅后,双乳化眼,肚脐变口,是黄帝对于叛逆者的诅咒。
黄帝斩掉刑天头颅后,完整的刑天,从此有了两股意志。
一个在其身躯,一个在其头颅。
想要成为真正的刑天,其中一股意志,便需要将另一股意志吞噬。
但两股意志力量相差无几,谁也奈何不了谁。
从此,刑天陷入了无休止的「自斩」。
直到很久以后,两股意志不知为何,达成了某种一致,远离了黄帝所在的中原地区。
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藏区高原。
而且,不久后它们竟都放弃了,对自己拥有部分的掌控,二者合一。
完整的刑天,陷入枯寂。
岁月流转,刑天的血肉开始「分裂」,衍变出了现在的无首族和飞颅族……
简直是匪夷所思!
看完这些,我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
生物演变,竟然能以这种方式?
「这不科学!」
赵文磊笑容玩味,「在人类认知之内的,才叫科学,但不可名状的未知更多,不是吗?」
我想反驳,可看着只剩脑袋,而且悬浮在空中的赵文磊,一切语言都显苍白。
悄然间,山洞已经走到了尽头。
一扇巨大的青铜门,横亘在眼前,众多无首族和飞颅族,已经聚集在了门前。
伴随着猛烈震动,青铜门缓缓打开。
轰——!
骤然天光大亮。
眼前的画面,让我心中所剩无几的,对于现代生物科学的信仰,彻底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