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肯依他,拿走水瓢。他就拿外婆递给他的烧火棍,往我身上抽。又在外婆的助威声中,将我炒好的菜全倒进水缸里。
我不肯依他,拿走水瓢。
他就拿外婆递给他的烧火棍,往我身上抽。
又在外婆的助威声中,将我炒好的菜全倒进水缸里。
把灶灰撒我身上,砸碎碗柜里的碗盘。
爸爸呼噜震天响,什么都没听见。
妈妈耳尖,看见厨房乱的跟垃圾场似的,
啥话也不说,就站在那里,
死死地盯着我一动不动。
外婆抱着弟弟火上浇油:“快管管你这个女儿,给龙龙身上浇冷水,不是想让龙龙感冒是啥。”
妈妈看我的眼神更加怨毒。
我的辩解声越来越弱,乖觉地去挑水洗净厨房。
重新做好饭菜,在他们开吃的时候,
自觉地跪在太阳底下的石头上,说自己错了。
现在,我看着他喝完两瓢生水嫌不过瘾。
又在外婆示意下,跳进水缸中,
用刚挑回来冻手的井水泡身体,
拿手抓菜吃,捞起妈妈要上供的馒头乱啃。
我在旁边一言不发,静静地看他作死。
反正,吃了这顿,他没下顿了。
弟弟吃饱喝足,打了个长长的饱嗝。
看见外婆拿来井水镇好的凉西瓜,嚷嚷着要吃。
外婆什么都依他,给他切了一大块,
拿勺子挑走上面的籽,一勺一勺喂给弟弟吃。
全程我都没有出声。
外婆还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好几眼。
她以为我会阻止,好跟妈妈上我的眼药。
前世,我不明白外婆为什么不喜欢我,只喜欢弟弟。
重活一世,我才想明白,她哪里是喜欢弟弟。
只是弟弟是妈妈的心头肉。
弟弟这一病,妈妈就能舍钱给舅舅。
等于变相的贴补舅舅。
而我,不能让妈妈贴补舅舅,反而还阻止妈妈拿钱给舅舅。
外婆自然是恶我厌我。
我重新去菜园子里摘好菜,在规定的饭点,先叫醒爸爸。
他迷怔中碰到妈妈还没起,狠推一下她,
“懒婆娘还不起。”
妈妈嘤咛一声,叫我:“把清凉油拿来。”
我知道她也中暑了。
清凉油是我和妈妈中暑的专属药。
只有爸爸外婆弟弟,才有权利吃退烧药,捂在被子里躺上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