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和他的坐姿一样,蓦然变得僵硬了起来。刚才吓唬到我的气势也莫名弱了许多。我没注意到,我专心写着字。再抬头时,指着徐砚周的手心,对他比画。
男人的手,和他的坐姿一样,蓦然变得僵硬了起来。
刚才吓唬到我的气势也莫名弱了许多。
我没注意到,我专心写着字。
再抬头时,指着徐砚周的手心,对他比画。
【你看明白了吗?】
【没看明白我再给你写一次。】
我看见徐砚周低垂的睫毛眨了眨。
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
我忐忑,不敢动,等待着他的答复。
可惜,他没给我这个机会,也没同意我字里说的。
是啊,我丧气地想。
我根本打不了工,没有哪个正经工作会要一个未成年的学生。
于是我被他们带回了天池。
路过一间间纸醉金迷,富丽堂皇的包间时。
我绝望地想着,是不是我短暂的人生就要结束了?
或者,像徐砚周说的那样,我要被卖去陪酒了?
可当我被带进了一间奢华的办公室。
扑哧——
一口酒从眼前这位被高个儿称为「老板」的人嘴里喷出来。
差点喷到了我们三个身上的时候。
我尴尬又羞耻地明白了,是我想多了!
因为坐在老板桌后的男人一脸麻木地看着我:「徐砚周,你小子他妈认真的?」
原来,他叫徐砚周。
我想。
徐砚周擦了擦身上不存在的水渍,平静地回他:「不是你说母债女偿?赵红梅跑了,就留下这么个女孩。」
男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问我:「多大了?」
我伸出手,比画了个「十三」。
他一愣,不悦地看向徐砚周:「哑巴?」
徐砚周:「是,不会说话。」
老板冷哼一声,让他去领罚。
又看我几眼:「十三,跟个搓衣板似的,能陪啥啊?」
「他妈的。」他牙疼道,「徐砚周,人是你领回来的,你赶紧给我整走。真晦气,本来亏钱就烦,还让个鸡给老子摆了一道!」
他嘴里不住地咒骂,既是不屑,又是高高在上。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妈。
可我装作不知道。
低着头,任由那声音贯穿我的心肺。
于是,我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徐砚周的手上。
出了天池的门,我和他大眼瞪小眼。
我伸了伸手,想说,我想回出租屋。
想了想,又将手放了回去。
因为徐砚周带我出来的时候,正巧撞上了房东大妈。
她见我被高个儿拎着后脖领「请」了出来,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悦:「可算是撵出去了,赔钱死了!」
而且,刚才天池的老板还跟徐砚周交代,还是得让我给我妈还账。
两大条件相重叠。
似无意,又极其刻意。
因而我清楚地记得。
那天属于十月份的秋风有些微凉。
我在徐砚周的面前低着头,无意识把玩着自己的手。
而他头疼地合了合眼。
再睁开时,些许清明地对我说:「走吧,林瑶。
「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