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嫌他无趣踹了他,其间还占了人家便宜。于是,我认命地坐回到座位上,抬头就能看见江辞白。他的脊背挺得很
那一瞬间,他眸中闪过些我读不懂的情绪,又归于平静。
下一秒,热腾腾的早点就被拎起。
江辞白毫不犹豫地把它们丢进了垃圾桶,面无表情:
「不要就丢了,别还给我。」
19
早饭的事貌似只是一个小插曲。
上课后,江辞白依旧细心地记了两份笔记,等我睡醒,才把我的笔记本推回来:
「累就继续睡吧,我都帮你记了。」
除了笔记,还有错题集。
只要是他做的,都会给我一份,还会事无巨细地整理出我的易错点。
看着他温柔的笑,我心里忽然更烦了。
我把笔记本夺过来:「谢谢,但是以后不用你帮我了,我自己来。」
他一怔:「可你不是……」
「我睡觉不是因为累。」
我觉得我的恶劣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因为我盯着江辞白,这个老好人,一字一句:
「是因为我不想看见你。」
20
我总是很容易烦躁。
母亲当年的精神疾病貌似有遗传,结合我那个废物父亲,我也总是很暴躁。
只是在跟江辞白做同桌的这么段时间,我安分很久了。
可最近又开始反复。
我把这个归结于江辞白的无趣,让我厌烦且腻了。
「江辞白,老师叫你。」
他起身,路过我去班主任办公室。
课桌中间多了一条缝,是我移过来的。
江辞白看起来很平静,好像我的语言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也对。
距离高考只有半个月了。
中央空调怎么会在乎某一个人的冷暖?
21
「我们被调座了。」
这是江辞白回来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有些惊讶,但还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他的目光晦暗不明。
可我没有去注意他的异样。
我站起身,声音里带了些我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雀跃:「我坐哪儿?」
江辞白不说话,只是撸起了袖子,低头搬起了我的桌子:「我帮你搬。」
其实也没离多远。
一个小组的距离,江辞白在我的左前方,抬头就能看见。
「你没有新同桌?」
我看着他那张孤单的桌子,忽然问了一句。
「我应该有吗?」江辞白抬眸,看向我的目光微冷,是我从没见过的样子,「你原来就这么讨厌我吗?」
22
说真的,那次调座申请被老班驳回后,我没想着还要换了。
反正就半个月,江辞白人也不赖,没有什么很特别的理由。
「学校很看好江辞白这个好苗子,」老班私下里找了我,「还有他的家长,专门来告诉我让他最后这段时间一个人坐,不被影响。」
原来如此。
那天正好看见一个女人进出了办公室,是江辞白的母亲。
但我从未听他提起过,而他换座时的反应,貌似也不知道。
「所以,真的是你去要求的吗?」
江辞白一字一顿,他正死死地盯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他的眼里似乎有点红。
我错愕了一瞬。
可他还在盯着我,声音也压低了:
「你就是在玩我。」
然后,转身走得决绝。
23
其实也没差了。
我故意接近他,又嫌他无趣踹了他,其间还占了人家便宜。
于是,我认命地坐回到座位上,抬头就能看见江辞白。
他的脊背挺得很直,低头写着题。
而我翻开书,掉落出来的笔记本也随之翻开。
密密麻麻的,全是江辞白的笔记。
家里打算在毕业后把我送出国。
其实我本来就不用学习,只是觉得好玩才让他一直帮我做笔记。
我好像确实玩弄了他。
可那又怎样呢?
下一秒,我把笔记本丢进了垃圾桶。
反正也要分道扬镳了,玩一个中央空调怎么了?
浑然不觉,看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少年,脊背随着笔记本落地的声音,猛地颤了颤。
24
「周末回家吃饭。」
下课后,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心底陡然有了预感。
于是在周末的饭桌上,看见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时,我一点也不惊讶。
「小织回来了?」
那个女人笑得很温柔,围着围裙从厨房里端了饭菜出来,而父亲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两人还真有了些夫妻的样子。
我冷冷地看着她:「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啊?」
女人的表情凝固一瞬:「说什么呢……」
「徐织,别整天给老子讨嫌。」
「到底是谁在给这个家讨嫌?」我笑了,「父亲,那句话对你也适用,这里是徐家,你姓徐吗?别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徐织!」
茶几上的杯子被砸得粉碎,我反手就又砸了一个回去,碎在父亲的脚边。
「做什么?」
我的笑没有温度,只是又转头盯上了那个女人,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她脸上温柔的表情再也绷不住,甚至还害怕得后退了两步。
而我扯下了她身上的围裙,冷声道:
「别弄脏我妈的东西。」
「你能站在这里,只不过是跟她长得几分相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