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说到这里,压下喉头哽咽,咬牙骂了一句畜生。我这才知道,她也是被金兵俘虏来的。只不过因为手脚勤快,干活麻利而被留下一条性命。
婢女说到这里,压下喉头哽咽,咬牙骂了一句畜生。
我这才知道,她也是被金兵俘虏来的。
只不过因为手脚勤快,干活麻利而被留下一条性命。
婢女说她叫小清。
我突然就想起了娘的闺中密友,孙康清。
她笑起来就有两个酒窝,整天没心没肺的,对我特别好。
每次来我家,都会带自己做的各式各样的糕点。
但我不希望死的那个贵女是她。
那么好的姨姨,不该就这么死去,还死在这群畜生手里。
这是我第二次感觉到了害怕。
第一次就是娘用药水洗掉脸上黑斑的那次。
后来,我问过娘,为什么要在自己脸上画上这么难看的东西。
如果没有这些东西,爹是不是就不会抛弃我们,是不是还依旧喜欢娘。
娘抱着我,流了许久的眼泪,却什么都没有说。
自从娘生病了,慕容回来探视过几次。
有一次,他看着我,说我长得跟我娘长得很像。
我点了点头。
「好多人都说我长得像娘,长大也像娘一样是个美人胚子。」
娘一旁看着我温柔地笑。
但慕容回好像并不是为了听我回应,反而自言自语地说:「如果你娘生个儿子,应该会更像爹。」
娘的笑僵硬在脸上。
给谁生儿子?
丢弃了她的夫君,还是灭了她的国的仇敌?
慕容回似乎也发觉了不妥,他淡了笑,让人把我带了出去。
娘虽然病了。
可慕容回还是没有轻易放过她,倾身吻了上去。
娘就像一株柔弱的菟丝花,被慕容回紧紧扣在怀里。
男人问:「若是有一天,你那怕死夫君来接,你会跟他走吗?」
娘细细喘着气,头却摇得坚定。
「不,除了将军身边,妾哪里也不去。」
烛火之下,她冰肌玉骨之上好似染了上好的染料,美得不可思议。
慕容回扣紧她,低低咬在她耳垂上。
「回去好歹是做明媒正娶的正室,总好过无名无分地跟着本将军。」
娘哭了。
她说:「妾恨那个男人,他抛弃妻女,不配做人丈夫,是将军给了我们母女一条生路,妾只愿服侍将军一辈子。」
慕容回眉目沉沉,道了句:「听闻金陵女子多柔弱,你倒心性坚毅。」
可娘只是将头摇得更加剧烈,哑声哭诉:「妾卧床这些日子,常常梦见被那日的大头兵追赶,心生恐惧,这才迟迟无法病愈伺候将军。」
慕容回听了这话,定定看了娘许久。
却什么都没说。
……
夜色浓稠,我困极了,想要娘哄睡。
钻进帐篷内的时候,娘整个人伏在慕容回身前,睡得正沉。
慕容回为娘塞好被角,召唤我到近前。
「潭儿对吧?你想不想你爹?」
我摇了摇头。
爹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他了。
可将军接着问:「你爹写信恳求我,想要用金银财宝换你回去,你想回去吗?」
我愣愣地看着他,努力想从他脸上看出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