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位份比你高,她虽然不该冲动,但事情到底是因你而起的,她也受了罚,你就日日在元清宫前跪着省过吧,每日跪四个时辰,跪足一个月,你也涨涨记性,顺便让后宫看看,以儆效尤。」「就从今天开始吧。」
我摆摆手,继续看向珍嫔,语气冷淡地说:「既然你自己也知道是错了,本宫也就不必多费口舌了,想必本宫罚你你也是心甘情愿的。」
「你目无尊卑,恃宠而骄,皇上虽然惯着你,但后宫的规矩不能乱,不然人人学你,日后这宫里不是要翻了天去。」
「淑妃位份比你高,她虽然不该冲动,但事情到底是因你而起的,她也受了罚,你就日日在元清宫前跪着省过吧,每日跪四个时辰,跪足一个月,你也涨涨记性,顺便让后宫看看,以儆效尤。」
「就从今天开始吧。」
她眼睛里噙着泪,神色略有不服,下意识的反驳我:「可是,可是那簪子皇上都说了赏我,臣妾就是有罪,也罪不过此,皇后娘娘您——」
她欲言又止,我笑了,问:「你是说本宫罚重了?既然如此,那你就跪足三个月吧。」我顿了顿,看着她越发煞白的脸和楚楚动人的姿态,似笑非笑地补充一句:「你要是有什么不服,就让皇上来找我吧。」
我说完闭上眼,没好透的身体有些疲倦,我说:「今日就到这里,你们都回吧。」
当天晚上,李翊过来看我。
他大概刚忙完公务,还穿着龙袍,明黄色的锦衣衬的他长身玉立,他生母孝懿皇后当年在闺中时就以才貌双全闻名大邑,先皇也相貌仪表堂堂,他继承了来自双亲最优秀的基因,所以长的丰神俊朗、剑眉星目,极其英俊。
如今被岁月沉淀,又久居高位,身上还多了一种不动声色的含蓄气度,所以刚进宫的那批秀女在初初看见他时,各个惊讶不已,然后低头红着脸,娇羞不已。
他向来很得女子喜欢——这喜欢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而是单纯的只喜欢他这个人,这是我从嫁给他就知道的事。
我们少年夫妻,我嫁给他时,不过及笄才一年,又陪他经历过叛乱的动乱,一同风雨里走过来的,算是同甘共苦过。
他敬重我,就像所有寻常家庭里男子敬重自己的发妻一样。
他应该是用完膳过来的,但还是陪着我一起吃了点小厨房给我熬的粥。
他看着一桌的清淡小菜,蹙着眉说:「你这病都快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没好?太医院的那群酒囊饭袋,真是越发的不中用了。」
我给他添菜,语气平淡地说:「本就是需要慢养的病,和他们也没多大关系。」
他拿着筷箸不动,皱眉上下打量着我,又说:「你是不是又瘦了不少?每日吃这样清淡的东西,身体怎么能养的好。」
我对他温和地笑了笑,温言细语地说:「是我自己没胃口。」
他就不说话了。
他陪着我用膳,让我多吃半碗粥,盯着我喝完了才松一口气一样,伸手握着我的手,语气喟叹,他说:「晚凝,你要好好养着身子,当年……」他脸上怅然和短暂的伤心不像是做戏,他说:「当年陪着我的人,只剩下你了。」
我温柔地对他微笑,然后将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算作无声的宽慰。
这是我一贯善解人意的姿态,李翊最喜欢的性子。
宫里人人都知道我性子最好,贤德仁厚,待人和善,当然这和善不是软弱可欺,任由下人糊弄,只是我很少计较什么事情,比如嫔妃请安迟到,御前失仪,或者偷偷托家信寄回去,我从没较真计较过,宫中踩高捧低,但所有不得宠的嫔妃的待遇我都亲自盯着,免得被下面的人欺负了去。
有些宫人有事求到我这里,看情况我都能帮就帮,后宫政务我虽然病着,但也打理的井井有条,所以我在宫中很得人心。
这也是李翊一直敬重我的原因。
人人都当我是佛口仁心的菩萨。
我将手放在李翊的手背上,一副恭顺柔和安慰的姿态,没人看见我垂下眼睫低下头,唇角温柔的笑意一点点收敛起来后,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第二日早上我伺候李翊穿衣服,他看着我说:「怎么起来了,有下人伺候,你多睡会。」
我站在他面前,低头为他系黄带子,说:「这是臣妾的本份。」
他神色一动,握着我的手,凌厉的眉眼一点点柔和下来,他叹口气,说:「你身体好好的,就是最大的本份了。」
他不知道想到哪里,微蹙眉,神色有些不悦:「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后宫就这几个人,还惹你烦心,一个个的,病中也不知道让你省心,还敢求我做主,真是没规矩。」
我笑了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