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府中规定,我是一等丫鬟,姐姐是二等丫鬟,我的月钱比她更高。但姐姐入府之后,日日穿着丝绸料子,件件都不重复。这便罢了,她还戴起了耳环,腕上镯子叮当响。
按府中规定,我是一等丫鬟,姐姐是二等丫鬟,我的月钱比她更高。
但姐姐入府之后,日日穿着丝绸料子,件件都不重复。
这便罢了,她还戴起了耳环,腕上镯子叮当响。
俨然像是半个主子。
府中丫鬟都羡慕她,她挺直脊梁抬着下巴:「人生在世,无论何种境地,都得光鲜亮丽才好。」
与此同时,管事清点时发现,书房里少了不少宣纸、狼毫等物。
每个婢女的住处都被检查了一番,但并没有发现丢失的文房四宝。
忽然有人指着姐姐:「绮荔不就在书房当差吗?她每日穿得那样好……」
众人闻言看向姐姐。
姐姐微微变了面色,随即冷笑开口:「那都是我用积蓄买的。再说,我天生傲骨,怎屑于做那偷盗之事?」
有丫鬟交头接耳,「也是,绮荔是个有风骨的人,不会偷了府中东西变卖,定是拿体己钱买的。」
可她哪来的体己钱?
我们入府时都一贫如洗。母亲的遗物,只堪堪够她买那条丝绸裙子。
只是我没有证据,无法告发她。
谁知,一日晨起,我突然被人抓到管事嬷嬷那里。
嬷嬷怒斥我:「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我不明所以,「嬷嬷在说什么?」
一群丫鬟将我围住,对着我指指点点。
「那日见她欺负绮荔,我就知道她绝不是什么好人。」
「但谁晓得她胆子这样大,竟然敢偷王府的东西?」
「幸好绮荔品行端正,大义灭亲,要不然就要被她逃过去了。」
姐姐叹了口气:「宜萝,昨晚我见你下值时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走近一看,发现你怀里竟然偷偷揣着一块砚台。」
她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做什么不好,非要去偷东西。这可是大罪!」
「找到了找到了!」此刻有个小厮急急跑来,高声喊道,「在宜萝姑娘枕头底下找到了这方砚台!」
他手里举着一方很小的端砚。
管事嬷嬷当即让人按住我的双肩,强行逼我跪下,「事到如此,你还有什么好说?」
不等我开口,姐姐也跪下抢先道:
「嬷嬷,妹妹做了错事,我绝不会为她求情。但到底是我管教不严,您把我一起责罚了吧。」
那日质疑姐姐偷盗的丫鬟见状,愧疚无比:「绮荔,我不敢怀疑你的,实在对不住。」
管事嬷嬷连忙将她扶起,「你检举有功,我奖励你还来不及,怎么能罚你呢?」
再看向我时,她柳眉倒竖,「等禀告了世子,打上五十个板子,赶紧扔出去卖了!」
我终于得了空子解释:「这砚台不是我偷的,是……」
嬷嬷急不可耐地打断了我:「我只问你,是不是在你枕头底下发现的?」
「是。」
嬷嬷不肯我再说下去,直接让人押着我去见世子。
姐姐非要跟着去。
她今日打扮得花团锦簇,偏偏脂粉施得很淡,更添了几分清丽脱俗的气质。
我忽然什么也不想说了。
既然要把事情闹大,那我就依了他们的意。
毕竟,我很想看看他们知道真相后的模样。
世子正在看书,见我们一众人浩浩荡荡而来,微微蹙眉。
「元宜萝这是犯什么事了?」
管事嬷嬷连忙上前,将事情原委与世子说了一遍。
末了还不忘夸赞姐姐,「幸好绮荔心怀大义,将此事说了出来。」
姐姐上前一步,理着耳畔碎发,不卑不亢道:「奴婢绝不徇私,请世子狠狠责罚妹妹,以儆效尤。」
世子没有看她,倒是瞧了一眼那砚台,目光一凝,「宜萝,你没解释吗?」
「他们一口咬定了奴婢偷盗,不肯听奴婢解释。」
世子合上书,「我送你这方端砚时,说了什么?」
「世子说,按着人的头往墙上撞,这动作实在不雅。日后可以直接朝人脑袋上丢砚台。」
姐姐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白着脸看向我。
世子莞尔:「那你现在可以用这端砚了。」
我从小厮手里夺过砚台,朝着姐姐的额头重重砸去。
姐姐一声惊叫,额上顿时血流如注。
管事嬷嬷也反应了过来,忙支支吾吾道:「原、原来,这砚台是世子赏给宜萝的啊。是小的弄错了,错怪了宜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