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也略略懂些草药制香。」皇帝冷着脸,见我肩头发丝上挂着几根草叶,不由得露出几分可笑:「你就为此,夜深不睡?」我似是羞涩地红了脸,却并未解释,而是走近了皇帝。王公公想拦,却被皇帝挥退了。「我看陛下眼下有些青黑,应该是这段时
我笑着解释道:「臣女外祖父家中行医,臣女也略略懂些草药制香。」
皇帝冷着脸,见我肩头发丝上挂着几根草叶,不由得露出几分可笑:「你就为此,夜深不睡?」
我似是羞涩地红了脸,却并未解释,而是走近了皇帝。王公公想拦,却被皇帝挥退了。
「我看陛下眼下有些青黑,应该是这段时间没睡好,是有烦心事吗?」
我问得坦然又直白。
皇帝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是揣摩圣意,可是宫中大忌。」
我皱了皱鼻头,却不以为然:「什么啊,进宫前,母亲曾告诉臣妾,臣妾是陛下的女人,是一家人。那臣妾关心关心自己的夫君又何错之有?」
理所当然地直接。
却让皇帝愣了一下,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一家人?」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又道:「陛下随臣妾来吧,臣妾给你拿着安神香,让您今晚睡个好觉。」
说罢,我便朝着玉华宫走去。
皇帝却并未跟着。
我回身看他,眼神疑惑,仿佛在问他为何不跟上来。
片刻后,皇帝才跟了上来。
6
我一路走,一路说。
皇帝鲜少回应。
可眉心间却少了些许烦闷。
连步子都轻快了些。
看着王公公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我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到了玉华宫,我给皇帝拿了安神香,便俯身送安。
皇帝有些惊讶:「你不留朕?」
我愣了一下,笑意更深:「臣妾觉得,陛下累了,需要休息。」
他轻轻挑眉,瞥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
只是在踏离宫门前,突然道:「安神香如若不管用,朕再来罚你。」
我眼睫微弯。
「是。
「臣妾恭迎陛下。」
我在宫门前,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逐渐离去,仿佛深爱丈夫的妻子。
可不到拐角,王美人突然撞到了皇帝怀中,含羞带怯地将皇帝带进了自己宫中。
见到我。
她冷哼了一声,满目不屑:「真蠢,陛下在近前都不知道抓住机会。」
「再得太后赏识有什么用,空有长相的绣花枕头罢了。」
我微微一笑,并不辩驳。
可转身后,却是满脸冰霜,再无半分笑意。
这后宫之中。
蠢货,总是格外地多。
7
次日,王美人承宠的消息便传遍后宫。
太后封她为贵人,又好好地赏赐了她一番。
一时间,她成了后宫最得意的妃嫔。
而她自恃家世比我优渥,却在选秀时被我压了一头,对我十分看不惯。
时常对我冷眼讥讽。
见我绣活好,更是要求我给她绣荷包。
完全拿我当绣娘使唤。
我不愿,她便更爱为难我。
这日,把绣完的荷包给她送去时,天色已晚。
心腹怀珠愤愤不平地说道:「她如此张狂,娘娘,咱们真要就这么忍着?」
「自然不能。」
我揉了揉酸软的手腕,突然笑了:「所以她啊,活不长了。」
第二日请安时,王贵人迟迟未到,而从未请安过的贵妃却匆匆而来。她眉眼清淡如兰,肤色白如暖玉,袅袅婷婷,好似病弱西子,不言不语,便可惹人怜惜。
可我却注意到她月白色的裙摆上溅上几点血渍。
她叹了一口气,似是十分害怕的模样:「方才王贵人大抵是承宠太累,竟昏了头想拦截臣妾的坐辇,险些让臣妾摔下去,这才耽误了给太后请安。但太后您放心,臣妾已让人将她处死了。」
她轻轻招手,一行宫人抬着一个人扔到了殿外。
只见昨日还风光无限的王美人如今却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了无声息。
在场的嫔妃无不吓白了脸,瑟瑟发抖。
太后气得将手中杯盏砸在了地上:「贵妃,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可这时,皇帝却大步跨了进来,挡在了贵妃身前。
「母后!您这是做什么?」
太后指着地上的尸体:「皇帝,你好好看看你的贵妃,都干了什么!」
皇帝皱紧了眉心:「这是什么?」
闻言,贵妃一改方才的跋扈,神色哀切地落下泪来:「陛下,王贵人对臣妾不敬。她腰间荷包上竟然绣着牡丹,不仅僭越,而且她竟还说臣妾芳华不再,您也只看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臣妾一时气昏了头,才打了她,没想到,她竟然死了——」
美人落泪。
皇帝自然要哄她:「王美人对你不敬,死了也就死了。」
又转向对太后道:「母后,王美人大不敬,本就该处死,贵妃管理六宫,处置后妃也是分内之事,您就别生气了。」
太后气白了脸:「皇帝,你真是昏了头!」
说罢,便扭头回宫。
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皇帝本想追。
贵妃却牵住了他的手:「陛下,妾身心口疼。」
她秀美轻皱,眉宇间满是对皇帝偏爱的笃定。
而皇帝,自然不会让她失望。
柔情蜜意地哄着她。
嫔妃们相继离开,我走过王贵人时,不露痕迹地扫了一眼她腰间摇摇欲坠的荷包。艳阳下,那银丝绣的牡丹早已被血浸透。
却更艳丽。
我眼睫微弯,轻轻笑了笑。
「王贵人,别怪我,我也只是送你一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