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憨态可掬的小丫头,得了指令,喜滋滋地答:「是。」容烟被朱果「请」了出去,朱果还说她再口出狂言,就要禀报老爷夫人,治她的罪。
门口憨态可掬的小丫头,得了指令,喜滋滋地答:「是。」
容烟被朱果「请」了出去,朱果还说她再口出狂言,就要禀报老爷夫人,治她的罪。
容烟才进宁府,不敢生事,只能吃了哑巴亏,灰溜溜地离开了。
翌日,我被屋外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吵醒。
推开屋门,站在院里的婢女再熟悉不过,是前世姐姐容烟的贴身婢女翠儿。
翠儿叉着腰骂:「我不过就病了两日,这秋林苑还轮到你一个毛丫头当家了?」
朱果蹲在地上,红着眼圈,胳膊上被掐得红一块紫一块,
跟红顶白、趋炎附势的人在什么境况下也不会改变。
在我的记忆里,翠儿在前世是宁夫人身边的得力丫头,容烟做了宁家小姐后,宁夫人就将翠儿分给了她。
「小姐可是对公子有救命之恩,那贱婢竟然还敢闯进秋林苑,这事自然是要禀报给老爷和夫人的。」
我闻言不置可否。
她却笃定我不会因她的话生气,继而道:
「不是奴婢说,同小姐进府的那个容烟,长得那般狐媚样,怕是个不安分的。」
她笑着奉承我:「大小姐的模样才是清丽端方。」
我看着她轻笑,有的人生来就坏,不过是地位换了过来,便为了讨好我,嚼容烟的舌根。
见我沉默,翠儿将外头的几个丫头唤进来,又对我说夫人送来了钗裙,还有装点内室的摆件。
宁府的确清贫,那些摆件称不上华贵,但胜在雅致。
我打开其中一个首饰匣子,取出一对碧玉坠子,在翠儿的眼前晃了晃,又用手中的坠子比了比她身上翠色的衣裳。
「这耳坠不错。」
翠儿以为我要赏给她,眉开眼笑。
我沉吟片刻:「你替我送去给容烟,就说我感念姐姐打理花房辛苦了。」
她的脸顷刻耷拉下来:「小姐何必去管一个奴婢?」
见我沉了面色,她才不情不愿应了一声:「是,奴婢一定一字不落地转告给容烟。」
「事情办得好,我便央求母亲,调你去兄长的院子。」
翠儿闻言,大喜过望。
我看见翠儿雀跃的背影,心笑,宁府公子的身边未必是个好去处。
宁公子待人和善,但贴身的事一向不许婢女伺候。平生最大的爱好,便是研读史书典籍。
前世我便看不懂这位宁公子。
我嘱咐朱果帮我办一件事,自己去寻了母亲,说了一会儿话,宁夫人出府和左都御史的夫人喝茶,我则带回来一些治瘀伤的药给朱果。
朱果向我回禀,她跟着翠儿去了花房。
果不其然,翠儿把我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容烟,但也添油加醋,将那对耳坠说成是我的恩惠,恨不得让花房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替我办事,深受我这位「宁小姐」的赏识。
朱果打量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容烟姐姐收了玉坠,神色看上去淡淡的,不过随口说了一句,小姐您能有今日,都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
见我一言不发地将药膏一点点涂上她的手臂,朱果咬着嘴巴,疼得龇牙咧嘴。
我心中好笑:「我能有今日,的确因为她。」
翠儿得力,我让朱果等宁夫人回来,回禀一声,只说翠儿不错,举荐她去宁公子院里。
才半天过去,便听说花房那边闹起来了。
据说容烟弄死了宁老爷一株极为名贵的石斛兰。
那是宁府预备着下月要送给当今贵妃的生辰贺礼。
我带着朱果去看笑话。
远远地,便瞧见容烟被几个粗使婆子按着,跪在一堆碎瓷片上。
丁管事当众斥责她,毁坏了老爷的名贵兰草。
容烟梗着脖子,嘟着嘴,为自己争辩:「是你们非要请教我。」
婆子狠狠按住她的肩头,碎瓷扎进肉里,容烟脸色扭曲。
「我妹妹不会坐视不理的,你这个狗奴才,也敢责罚宁大小姐的亲姐姐?」
她今日才得了我让翠儿送给她的耳坠,以为是我为昨夜里的「不识好歹」向她道歉,戴上那耳坠,又听了翠儿当众转达的话,飘飘然不知所以。
府中的花房一向是丁管事打理。
我今日让翠儿去说的那些话,丁管事误以为我要抬举容烟,他生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
其实容烟哪里懂得培育花木,更分不清那些兰草的品种。丁管事设下一个套子,故意让花房里的丫头说一盆花要死了,问她该怎么办。容烟看见那盆石斛兰,以为不过是一盆草,信口胡诌,叫人将兰草移去一个更大的盆里,便能成活。
「那是送给贵妃娘娘生辰的贺礼,你有几条命也不够赔。」
丁管事喊打喊杀,说等老爷夫人回府,要回禀他们,打发容烟出府。
瞥见我带着朱果过来,容烟眼前一亮,嗓音也带了委屈:「妹妹,他们如此污蔑我,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丁管事转身看见我,面色一僵。
他额头滚着汗,却还是上前一步:「小姐容禀,这兰草极为名贵。」
身后的七八双眼睛都看着,他今日要罚容烟,若是我说了几句话便退让,日后在花房还如何掌事。
但若我开口替容烟求情,丁管事不肯退让,便会得罪我。
丁管事硬着头皮继续开口:「大小姐,这事您还是不要多问了。」
我微微颔首:「丁管事,府中花房的事情,我的确是外行,丁管事自己拿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