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笙转头看着面前眉头紧皱的男人,强忍着胸口的沉闷,用力抽出被他攥紧的手。“不用了,我想自己一个人看。”随着关门声响起,苏绍庭才从被拒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沈舒笙转头看着面前眉头紧皱的男人,强忍着胸口的沉闷,用力抽出被他攥紧的手。
“不用了,我想自己一个人看。”
随着关门声响起,苏绍庭才从被拒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望着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眼桌上的空荡,第一次在作战以外感受到了惶恐。
艳阳高照。
沈舒笙到了电影院,正排着队,身后就传来沈玉珍的声音。
“姐,你看电影怎么也不叫我们啊?”
回头一看,只见沈玉珍和苏绍庭一起走过来。
走近后,苏绍庭才解释道:“你一个人来我还是不放心,刚好路上遇见玉珍,就想着我们一家人一起看也好。”
沈舒笙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舌根漫起苦涩。
一家人这个词对她来说极其讽刺。
父母不把她当女儿,苏绍庭不把她当妻子,她哪来的家人?
排队的人越来越少,沈玉珍不停和苏绍庭说着话,而苏绍庭也耐心听着。
等到他们时,沈舒笙突然说:“你们先进去吧,我去趟厕所。”
苏绍庭点点头:“我给你占位置。”
等两人进去后,沈舒笙去了购票窗口,把《庐山恋》换成了《小花》后进了另一个放映室。
一个半小时的电影,却让沈舒笙久久回不了神。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方小小的荧幕,能装下一群人壮烈的一生。
沈舒笙最后一个离开放映厅,一出去就看见苏绍庭和沈玉珍正站在门口聊天。
“绍庭哥,今天这部电影让我想起我们读书的时候,班里组织一起看的那部。”沈玉珍眼神发亮。
“是啊,你那时候就坐我旁边,跟今天一样老喜欢拉着我问剧情。”苏绍庭笑的很无奈。
当他抬头望向出口时,沈舒笙转身躲在了柱子后面。
她攥紧的双手隐隐颤抖,只能靠仰头缓解涌到喉咙的酸苦。
借着人群的遮挡,她从另一个出口离开。
亦如她对苏绍庭默默无闻的爱,走的无声无息。
沈舒笙一个人回了家。
阳光照进房间,院子外传来邻居的做饭声、训孩子声、和两口子吵架声。
沈舒笙坐在是书桌前看书,享受着独属于她的安宁。
当苏绍庭赶回家,开门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风吹着沈舒笙脸颊旁的碎发,她恬静的侧脸就像阵秋雨,在热辣的炎日中让人心旷神怡。
刹那间,原本对她不辞而别的埋怨消失了,一种从没有过的温馨让他心头发软。
苏绍庭走上前,气息还没完全平稳:“你不看电影就算了,怎么走也不说一声,知道我多着急吗?”
沈舒笙想到从电影院出来时他对沈玉珍的笑,目光渐黯:“你看见我没进去,也没有去找我吗?”
苏绍庭一噎。
他不是不想去找她,而是沈玉珍一直拽着他,放映厅人多又安静,他没办法才继续坐着。
但一看到身边空荡的座位就走神,以至于连电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苏绍庭是混在男人堆里的军人,不懂怎么哄人,只能拉过椅子坐在沈舒笙身边。
“舒笙,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我们就不能跟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吗?”
这话一下戳中了沈舒笙的痛处,她转头直视苏绍庭那双深邃的眼睛。
“我不觉得以前的日子好,你真的爱那个事事顺着你、没有脾气、没有自己生活的我吗?”
“你觉得以前的日子好,是因为我在牺牲自己迁就你,我觉得是我让你没能娶到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我竭尽所有对你好。”
“可我想明白了,那件事我不也是受害者吗?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承担所有,艰难小心的活着?”
说到这儿,她原本平稳的声音跟着心开始颤动:“苏绍庭,我不欠你什么,也从没对不起任何人啊。”
苏绍庭瞳孔微缩,想要伸向沈舒笙的手都僵在空中。
结婚以来,他已经习惯了沈舒笙对他的予取予求。
他的确从没想过做到这些,她需要割舍多少、隐忍多少、改变多少。
眼看眼前的女人已经两眼泪汪汪,苏绍庭的双手已经先大脑一步,将她抱进怀里。
“我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我以后会改的……”
沈舒笙听着自己剖开胸膛捧出鲜血淋漓的心,几乎掏心掏肺的话语,只换来不轻不重的一句‘会改的’十分失望。
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时已经控制住了情绪:“你忙你的去吧,我想安静看会儿书。”
沈舒笙明白,这段婚姻再不会有能挽回的地步。
她不是谁的附属品,夹生的米饭她吃了三年,味同嚼蜡,难以下咽,她不想接下来的几十年都要这样。
然而苏绍庭没有走。
他像是训练似的,在她身边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下午。
直到警卫员过来说沈玉珍那儿出了事,苏绍庭才犹豫了片刻起身。
“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听着男人远去的脚步声,沈舒笙低头颤抖着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