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伟死了,陈家人勃然大怒。珠光宝气的陈夫人在警局破口大骂,保养得当的脸因为愤怒显得有些狰狞。「那些小贱人死了就死了,跟我儿子能比吗?找不到凶手,你们就等着丢工作吧!」
陈泽伟死了,陈家人勃然大怒。
珠光宝气的陈夫人在警局破口大骂,保养得当的脸因为愤怒显得有些狰狞。
「那些小贱人死了就死了,跟我儿子能比吗?找不到凶手,你们就等着丢工作吧!」
没有人反驳她。
像陈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想让一个底层的人丢掉工作太简单了,哪怕是司法机关。
在这样的人面前,所谓法律,所谓规则,似乎都只是一纸空文,是可以随意跨越和践踏的东西。
我看到角落的小警察握紧了拳头。
而我轻轻拍打着老爷子止不住颤抖的手,轻轻安抚着。
不知道是因为陈泽伟的死而激动,还是因为陈家人刚才的话而愤怒,老爷子脸上的神色很复杂,许久才叹了口气。
然而,比起陈家人和老爷子,有两个人对这件事的反应更加剧烈。
白炜和沈民,剩下的两个主谋。
自从陈泽伟的头颅被发现,这两人就一直有些情绪崩溃,甚至出现了轻微的精神疾病。
两个少爷哭着求家人进一步向警方施压,让陆景一行人叫苦不迭。
没过几天,陆景就顶着黑眼圈来到了花店。
俊朗的男人此刻显得狼狈而憔悴,陆景一边说着只是随意逛逛,一边打量着花店。
我知道,陆景从未放下对我的怀疑。
他像一只闻到血腥味的猎犬,装作不经意地试探着猎物。
许久,陆景似乎泄了气,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引向案件和老人,抱怨着那些世家对他施压。
「本来案情已经有所突破了,他们还在不断催促,逼得我们这几天连轴转,才憔悴成这副样子。」
陆景说这话时眼睛偷偷打量着我,不放过我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我看出了陆景的心思,却没有挑破的意思,笑着给他倒了杯花茶。
花瓣在茶水中打着圈,因为轻微的摇晃荡漾出层层波纹。
「这茶里不会有毒吧?」
陆景突然开口,然后不等我回答就笑着喝了一大口。
我摇摇头,装出一副害怕惹事的小市民模样:
「我哪敢啊,毒害人民警官?」
陆景似笑非笑,「不敢对警官下手,那敢对那帮纨绔子弟下手咯?」
这话像是玩笑,又像试探。
「陆警官,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合欢巷吗?」
我没有回答陆景的问题,而是看着那双略带疲惫之色的眼睛开口。
没有在我脸上看到想要的破绽,陆景脸上有着失望,对我的问题也失了兴趣。
正好此时手机铃声响起,陆景接起电话,向我投来一个有些歉意的目光就急匆匆地离开。
而我站在花店门口,目送这位顾客远去。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我心头升腾。
像在欣赏挣扎的猎物,又像怜悯哭闹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