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宜腿脚不便,走路慢,走到村里吃席场地时,宴席已经开始了。陆临州坐的那一桌已经热火朝天,江暮云就坐在他的旁边。
沈时宜腿脚不便,走路慢,走到村里吃席场地时,宴席已经开始了。
陆临州坐的那一桌已经热火朝天,江暮云就坐在他的旁边。
这时,陆临州那桌的几个兵看到了沈时宜,龇着一口大白牙喊:“嫂子来了!”
几人又冲着陆临州笑闹:“陆团长平时总板着脸还从没有闹过什么笑话,今天这大好的日子!不如团长让咱们开开眼,抱着嫂子喝个交杯酒呗!”
陆临州估计是真的醉了,也没有看到过来的沈时宜,笑着应下:“行,今天就如你们的愿!”
话落,众人更加起哄。
“团长抱着嫂子喝交杯酒喽!”
“来!喝一个!”
“抱一个!喝一个!”
一拨人往陆临州手里塞酒,一拨人把沈时宜推到了陆临州身边。
沈时宜正撞到陆临州后背时,陆临州也站起来端起酒杯。
她一抬头,却见陆临州长臂一伸,竟然一把抱起了身旁的江暮云。
眼看着陆临州抱着江暮云,满桌登时哑声。
江暮云面颊泛着红,看着沈时宜惨白的面色,灿烂一笑:“时宜姐,你别误会,陆团长是喝醉了。”
几个兵忙附和:“对对!嫂子,你看陆团长都醉倒站不稳了,肯定是认错人了!”
沈时宜扯了下唇角,想笑一笑,却发现怎么都笑不出来。
她看了一眼站不稳的陆临州,后退一步说:“嗯,我去上礼,你们慢慢吃酒。”
沈时宜上完礼没回宴席,从后门慢慢朝家走。
村里难得热闹,大多人都去吃席了,路上很寂静。
秋风刮在脸上,刺的眼睛有些疼。
沈时宜仰头闭了闭眼,又深呼吸几口,这才大步走向政委的家,要了张离婚申请报告。
政委诧异:“时宜,你一直是兵团里的模范媳妇,大家都知道你一门心思扑在陆团长身上,怎么想到离婚?”
“难道因为你不小心流掉孩子的事,陆团长欺负你了?”
沈时宜摇了摇头。
她想着等离开之后,留下离婚报告给陆临州,如果这个时候找陆临州摊牌离婚,以临州的性格,他务必愿意离。
便笑笑撒谎:“没有,是文工团表演需要一张离婚报告演戏。”
只要没有盖章签字,一张离婚报告单并没有任何效力,政委便给了她。
带着离婚协议回到家,正好撞见几个兵架着陆临州送到床上。
陆临州平躺着,浑身都是酒味,沈时宜推了推他:“你把衣服脱下来再睡,我给你洗一下。”
陆临州顺势拉住了她推拒的手,然后拢在了宽大的手心中,眼都没睁开就说话。
“你的手金贵,是用来摸脉、扎针的,不要干这些粗活。”
会摸脉,扎针的是江暮云。
沈时宜僵立片刻,哪怕已经决定和眼前这个男人分开,但他这种直白的偏袒还是刺痛了她。
她从前,是真的用心爱过陆临州。
所以此刻才倍觉难堪。
冷脸抽回自己的手,沈时宜去了隔壁屋睡。
第二天沈时宜醒来时,陆临州破天荒的还在家里,还难得讨好搭话。
“你不是腿受伤了吗,我在村子刘大娘那里订了二十个鸡蛋,剩下的钱和票我放回抽屉里了,你得空就去大娘哪里拿鸡蛋。”
沈时宜有些诧异,又听陆临州别扭解释:“昨天我喝醉了,说的话做的事都没过脑子,你别发在心上。”
原来,他这是为了昨天抱错人补偿她。
已经过了一夜,又是新的一天。
沈时宜已经没有那么难过了。
时间是良药,她爱过陆临州,恨过陆临州,总有一天,她要把陆临州变成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沈时宜点了点头,敷衍一句:“放心,我都明白。”
陆临州这才放松笑了下,出门去训练。
下午,沈时宜抽空去刘大娘那里,取陆临州订的那二十个鸡蛋。
结果刘大娘说:“不在我这里呀,陆团长中午就把鸡蛋拿走啦!好像是借给那个卫生所的江医生做蛋糕去了。”
沈时宜没多惊讶。
两辈子了,她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在陆临州那儿,江暮云的事永远最要紧。
傍晚时陆临州回来,手里果然拎着份蛋糕,笑容满面放到了桌上。
“这是暮云同志做的蛋糕,她特意交代我带回来给你尝尝.”
沈时宜看了那蛋糕一眼,说:“我不喜欢吃甜的,你吃吧。对了,我脚疼不便,今晚我们分开睡。”
陆临州的笑容淡了些:“脚还很疼?不如我请暮云同志再来给你看看,她治疗跌打损伤很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