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接触过施靖竹,对她有些了解。她觉得自己拜江湖高手为师学过武,身带飒爽之气,自认为比内宅中的柔弱妇人高出好几等。
上一世我接触过施靖竹,对她有些了解。
她觉得自己拜江湖高手为师学过武,身带飒爽之气,自认为比内宅中的柔弱妇人高出好几等。
祁钰宠爱她,便雇了不少好手暗里护着她,养得她自以为那点武功真的就能在江湖上横行霸道。
此时听闻自己一生引以为傲的武功就这么废了,她一时间急火攻心,张开口就想辱骂于我。
却猛地又呕出一大口鲜血出来。
我看着她面颊肿胀、满口鲜血、狼狈又丑陋的模样。
转头向祁钰绽开一个明媚粲然的笑容。
直晃得他神色一滞。
只是废了施靖竹一点子武功算得了什么?
这一世,我要令所有她心中在乎的,眼里看重的东西。
哪怕是一丝一毫,都别想留住!
回到家中,爹爹忍不住埋怨了我两句。
「时雨,这京城处处都是皇族贵胄,爹总是劝你要收敛锋芒,不要惹事,今日怎得这般冲动?」
我刚想反驳,但看着爹爹不到四十已然斑白的两鬓,不禁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我娘是苍月镖局掌门的独生爱女,比武招亲招了我爹这个夫婿,二人浓情蜜意了一辈子。
爹爹本是个醉心剑法的潇洒侠客,如今却用舞刀弄剑的双手拨起了算盘珠子。
只是因为,将苍月镖局发扬光大,是我娘未完成的夙愿。
为了多挣些买卖,他还需和官府中人逢迎应酬,才好不容易在这京城站稳了脚跟。
爹爹说得没错,在这遍地是贵人的京城,无形中不知得罪什么人,就可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上一世,爹爹在我被抓后,只身闯入东宫要人。
却中了祁钰早就埋伏下的圈套。
祁钰麾下幕僚研制了一种威力巨大的雷火弹。
爹爹纵使武功高强,这肉身却依旧无法抵御雷火弹的威力,生生被炸了个四分五裂。
而施靖竹就绑着我,扒着我的眼皮,硬是让我眼睁睁看着爹爹被炸得尸骨无存的惨状。
自己则在一旁如看人偶戏一样,被逗得哈哈大笑。
那时被折断手脚、武功尽失的我,就是一只随时会被碾死的蝼蚁,更何谈保护自己的至亲?
爹爹的顾虑没有错,得罪这帮小人,的确会招来无尽的灾祸。
只不过,上天既然让我重生一次,我便不会再是从前那只坐以待毙的蝼蚁!
比武招亲过后,我让爹爹和镖局师兄弟们放出风去。
苍月镖局大小姐比武招亲被扰,心绪不佳,独自一人躲回了京郊老宅散心。
我回老宅,实则是因为这里住着几位退下来养老的镖局管事。
我向他们学习请教镖局事务,为着日后能帮助爹爹协理镖局事务。
而其他时间,都被我用来练功习武,精进剑法。
如我娘一般,比武招亲招到能全心全意携手半生之人的,能有几人?
靠天靠地靠男人,不如全凭自己一身本事。
只不过,与这帮手握大权之人周旋,单单凭武力怕是难以成事。
往后的棋局该怎么走,还需从长计议。
这天,我在房内梳理账务,有些困乏。
便拔出挂在墙上的佩剑,在院中杏花树下练了一套「回风舞柳」。
这是爹爹当年偶然学得的一套天山派剑法,舞起来剑意生风,缥缈婉转。
满树的杏花被剑风带过,从枝头纷纷飘落, 落花如雨,随我纷扬的发丝飘舞。
我收养的小妹子青霜见状,也忍不住拍手叫好。
可她喝彩声太大,却从墙头上惊落了一个人。
我见有人坠落,足尖点一花瓣,急忙飞身而去,将那人稳稳接入怀中。
漫天花雨中,怀中之人与我四目相对,幽深的瞳孔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待我将那人轻轻放下,我才「万分惊异」地认出他来。
「毁我比武招亲那女子的夫婿,怎么是你?」
祁钰扬起嘴角笑了笑,向我略施一礼。
「苍小姐,我几日前刚刚搬来旁边的宅院。
「今日听见舞剑之风声,以为是哪位公子侠客,便好奇登上墙头看了看。
「没想到是当初比武招亲的那位仙女般的小姐,舞姿宛若天女下凡,一时贪看,不小心摔了下来。
「幸而承蒙小姐相救,不然这三丈高的墙头摔下,祁某怕是要断几根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