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蹲下身,握住少年的手:「别怕,饿了是吗?我带你回家。」桃桃担忧地看向我:「小姐……」我却蹲下身,让浑身脏污的少年趴在我背上,背着他回了顾府。
我微微一笑,蹲下身,握住少年的手:「别怕,饿了是吗?我带你回家。」
桃桃担忧地看向我:「小姐……」
我却蹲下身,让浑身脏污的少年趴在我背上,背着他回了顾府。
洗干净后一看,更像张大将军了,我开心极了。
少年是从南方一路逃过来的,南方水患,导致难民众多,他能活着逃到京城,当真是有本事的。
我亲自为他煮了一碗三鲜面,温柔地注视他吃完,对他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亲弟弟,我的亲人,你叫顾弋。」
弋,猎取飞鸟的箭,顾弋,我希望你会是我射向张末最锋利的一支箭。
少年满眼依赖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他的救赎,低声道:「姐姐……」
南方水患提醒我了,我又可以做事了。
其实,我爹给我留了一大笔钱财。
因为师父要我在信里说,银两不够花,说师父老是惹祸,要喝酒要吃肉,还要得罪人。
所以,我爹打了胜仗后,悄悄藏了一些战利品,还有圣上的赏赐,他都留了不少,埋在顾府院子里的榕树下。
就怕哪天我跟着师父,要饿死了,这是我们家的秘密,姐姐不知情。
爹娘都觉得姐姐心里藏不住秘密,又怕姐姐多想,加上后来姐姐因为陈默,和家中多有口角,便没告诉她。
哥哥在信里说,这些是我和姐姐的退路,他总觉得陈默会负姐姐,万一哪天他和爹都出事了,我和姐姐两个女子,有银钱傍身,也不至于走投无路。
第二天早上,我照旧带桃桃出去吃豆花,我做什么,大家都不奇怪了,毕竟,我不是贵女出身,我和寻常人家,并无不同。
这家豆花铺子已经开了十七年了,在西巷也小有名气,老板娘调制的一手咸香豆花味道好极,让人流连忘返。
我坐在里头等,桃桃和老板娘在说话,豆花铺子的老板,低头,在一旁挑豆子。
「去一趟南方,按照上面的指示做,银两晚点你过来顾府拿。」
老板眼也不抬,低着头继续挑豆子,嘴唇不见嚅动,几不可闻的一声:「是,小姐。」
陈林,曾经和我爹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后伤了脚,再也无法上战场,我爹却一直暗中照拂他,贴补他。
而这么多年来,顾家给我写信,也是由他亲自送来,再由我回信给他,又赶几天的路,亲自交给我爹。
走的是后门,狗洞。
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没有人发现我一直和顾家有联系的原因。
说来也巧,我师父疯疯癫癫不靠谱,但写信,还是他先开始的,抓住我的手在纸上画了几个王八,又按了指印,随即大街上随便抓到一个人,让人家给他送信,说是送给京城的顾大将军家里。
那个人恰好是陈林,那一年,陈林去临安城省亲,自那以后,便年年都去一趟临安城。
他只不过是一个京中卖豆腐豆花的小商贩,谁会在意他呢?
或许师父并不傻,抑或许,爹娘觉得他不傻,所以多想了些,于是这件事变得偷偷摸摸起来。
这么想着,我那师父,还是有点用的。
想到师父,就很难不想到我的师叔,不知师叔可还安好?想我没有?
茶馆生意不错,桃桃已能独当一面,还有顾弋和云云在,每日也很充实。
万万没想到,茶馆里的云儿竟然背叛了我。
我有两道独门手艺的点心,一个是桂花糕,一个是荸荠糕,味道一绝,很多人不坐这里喝茶的,都会差下人来我这买荸荠糕和桂花糕。
实在是因为我做的荸荠糕清爽可口,晶莹剔透,桂花糕也甜而不腻,清香宜人。
这两道点心我亲自做,但也没避着自己人,所以云儿偷学了,去了京中知名酒楼万仙楼,成了那里的糕点师傅。
不过几日,万仙楼就推出了和我一样的桂花糕和荸荠糕,那样式,和我的相差无几。
可惜,赝品就是赝品,口感吃起来,还是差了不少的,只能骗骗那些没吃过好东西的人罢了。
但总归是蹭了我的名气,又背靠万仙楼,让他们把名气打出去了,说出了花,竟要吹嘘成,他们家的口感才是最正宗的,如今大家只是还没吃惯罢了。
桃桃气得不行,要上门去找云儿理论,我拦住了她。
云儿是白眼狼没错,当初,如若不是她自己找上门,说自己多可怜,无处可去,想跟着我,在茶馆里打杂也行,我也不会留下她。
但是,这点小伎俩,对我造不成什么伤害,她是偷师,可惜,照抄都学不会,万仙楼的人给我送了一份来,真的难吃,丢我的脸。
我当即又新创了几样糕点,并且,高价出售方子。
这下京中不少茶馆酒楼的负责人,都来找我买方子。
我在临安城的时候,整日在寺庙除了念经就没别的事干,所以为了打发时间,捣鼓了很多东西,几样糕点,不在话下。
我跟他们说好,为了公平竞争,每一家来购买方子的,都买不同的方子,比如我卖给你家的是紫薯糕方子,卖给他家的就是红豆糕方子了。
不过半月,京城每家酒楼茶馆,都有了自己的特色,万仙楼那抄袭我的两个糕点,反而无人问津了。
巧了,听说,万仙楼背后的东家,是陈默,而他的小妾春雨,如今替陈默掌管万仙楼。
在一天傍晚,春雨携丫鬟上门拜访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