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有点失望地垂下眸子:「还以为挺好笑的呢。」我在医院住了三天,精气神却一天比一天差,下床越来越吃力。想着陆祈
真奇怪,以前结婚多年,住在同一个房子里,也难得见上几面。
最近这些天,却似乎越来越频繁见到他。
林宇扶着我进电梯,去了病房住下。
他跑上跑下,替我办了住院手续。
我突然想起,以前读大学那会,他也是这样好的一个人。
我开始住院,精神也越来越差,很难再随意出去走动了。
住院的第四天,我突然开始频繁呕吐。
脑癌晚期,呕吐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护士问了我的婚姻状况,留了个心眼,帮我多做了项检查。
当天上午,结果就出来了。
我怀孕了,七周。
我才想起,自从我开始感觉到头疼不舒服,记忆也变差,再到检查出癌症。
这一两个月里,好几次我都记不太清,到底有没有吃药了。
林宇将我叫去办公室,要我签字准备流产。
我看着那单子,半晌后才开口:「我再想想。」
我倒也不是想留着。
以我如今的身体情况,就算想留也不可能了。
何况陆祈年,也绝不可能同意要的。
我只是头一次怀孕,也注定是这辈子唯一一次了。
所以我想,再等两天,让我的孩子陪陪我。
我太孤单了。
自从奶奶走了后,再没人能陪我。
林宇很生气:「还要想什么?
「姜枝,别的事情你任性就算了。
「孩子的事情,你想乱来我绝不同意!」
12
他是医生,最清楚如今的胎儿对我而言,只会是负担。
我也给他添了挺多麻烦了。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拿笔签了字。
手术安排在了当天下午,算是一切顺利。
我唯一的一个孩子,从我得知它的存在,再到失去它,不到十个小时。
医生用推床将我推出来时,迎面刚好有人冲过来,是陆祈年。
他满脸怒色,面色铁青,神情有些瘆人。
我不曾见过他这副模样。
第一反应,是以为温雪出什么事了。
直到他走近了,一把按住了我的推床,近乎目眦欲裂看向我:「孩子呢?」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话:「什么?」
陆祈年双目猩红,死死盯着我,再看向我的小腹:「我们的孩子呢?」
我们的,孩子?
我好半晌,才勉强明白他的话。
他好像是在说,我已经流掉了的胎儿。
真奇怪的一件事。
他好像知道了我的孩子,还似乎,是在意它的。
我想了半天,才想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大概是怕这个孩子被温雪知道,温雪该伤心了。
我吃力解释:「流掉了,你放心。」
陆祈年情绪彻底失控:「姜枝,你凭什么!它是你一个人的孩子吗?!」
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看着他面目扭曲,声线暴怒。
我实在不解:「难道,你还想留着吗?」
陆祈年神色一僵,他不说话了。
看,他明明自己也清楚,他不可能会愿意留着的。
我回了病房,陆祈年跟了进来。
四目相对,许久,我们谁也没说话。
我们之间,本来话就很少。
以前的时候,总是我没话找话说,想要跟他多聊几句。
但现在,我也累了,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小心翼翼讨好了他五年,如今我都要死了,也可以不再讨好了吧?
隔了半晌,还是陆祈年冷声开了口:
「离婚手续去办了吧。一个月的冷静期,已经过了。」
13
我最近过得浑浑噩噩,算算时间,好像也确实是过去一个多月了。
我点了点头说:「好。
「不过今天不行,今天我没力气再起来了。
「等我有力气了,就给你打电话。」
陆祈年看了眼我小腹处,仍是掩不住的怒意,似乎连眼眶都有点红了。
他说:「活该。」
他以为,我没力气下床了,是因为刚流产的缘故。
我也不知怎么,突然想在死前跟他说句实话:
「陆祈年,其实我爸也没全撒谎。
「我真的得了癌,不是胃癌,是……脑癌。」
陆祈年眸底涌起厌恶和不耐:「姜枝,很好笑吗?」
他果然不信。
我有点失望地垂下眸子:「还以为挺好笑的呢。」
我在医院住了三天,精气神却一天比一天差,下床越来越吃力。
想着陆祈年该等得不耐烦了,第三天我还是强打起精神,联系了陆祈年去民政局。
毕竟是离婚这样的大好事,他难得很好说话,答应了来医院接我。
我坐了轮椅,到住院楼大门处。
再让护士帮我还了轮椅,坐在大门口座椅上,等着陆祈年过来。
他来得很快。
我跟他结婚五年,与我有关的唯一能让他有兴趣的事情,果然也只有离婚。
车子停在了住院楼外面。
陆祈年打开车窗,远远地他看向我,示意我上车。
我拿出手机,给他发信息:「我走不动路,你能不能过来扶我一下?」
换了往常,我这样矫情的话,陆祈年一定不会搭理的。
我毕竟又不是温雪,没有在他面前撒娇的资本。
但今天不一样,是离婚的大好日子呢。
陆祈年到底还是忍着恶心,下来扶我了。
大概是实在受不了,扶我上车后,他神色很是嫌弃:
「一个感冒,你还打算住多少天院,演多少天?」
我坐在后座,笑了笑说:「医院里热闹嘛。
「反正工作也没了,到这里换个环境放松放松。」
这个解释好像是有点奇怪的。
陆祈年抬眸,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他突然说:「你瘦了不少,在减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