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我和他人来往,我的人生便渐渐只围着他一个人转。眼下,我格外珍惜这样的自由。然而,老天总是喜欢捉弄人。我没有过上几天平静
祁云川一怔:「乔樱,你怎么了,我只是关心你。京舟哥已经死了,即使我们走得近一些,他也不会再生气了。」
不,我摇了摇头。
死了的祁京舟,比活着还可怕,他无处不在,在暗地里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被他咬过的后脖颈好疼。
手摸到那一块皮肤,却发现细腻光滑,压根就没有什么伤口。
意识到这一点后,疼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愣住了,难道又是我的幻觉。
可明明,刚刚耳边响起的声音,冰冷的呼吸,还有黏腻湿滑的舌尖,是如此的真实。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脑子不太正常了。
心里有了决定,明天就去挂个精神科,看一看脑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重新冷静了下来,对祁云川道:「你知道的,京舟一直不希望我和你有接触。我们还是保持一些距离吧,就当是尊重他的遗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总觉得我这话一说出口,车内的温度上升了许多。
至于祁云川,神情则黯然了许多。
他挤出一丝笑,但难掩声音的低落:「我以为京舟哥去世后,我就有资格守护你了。在国外的那几年,我每一天都很想你。」
想到当初祁云川出国的原因,我眼底闪过一丝歉意。
他会被祁京舟送出国,主要是因为我。
4
六年前,祁云川在我书桌里塞了一封情书。
那封情书没有落到我手里,就被祁京舟的跟班转交到了他手里。
当时的我还不是祁京舟的女朋友,只是祁母给他安排的玩伴。
从十二岁到十八岁,我一直陪在他身边,可以说是青梅竹马般的存在。
我那天放学回家后,就去看望了刚出院没多久的祁京舟。
一进门,我就看到他坐在轮椅上。
房间没有开灯,他整个人笼在一片暗影中,正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小刀。
见我来了,祁京舟懒懒地掀开了眼皮:「今天一个人回来的?」
我点点头,刚问了一句:「你身体好点了没?」
祁京舟手中那把锋利的小刀,就穿透了一份淡蓝色的信封,扎进了上好的黄梨木书桌里。
随之而来的是,他冷冰冰的话语:「阿樱,我有没有说过最讨厌说谎的人。」
祁京舟这人很少生气,可每一次我惹他生气的后果都很可怕。
刀锋在桌上微微颤动着,冰冷的刀光在我脸上摇曳。
我磕磕巴巴的解释,因为司机刘叔的小女儿发高烧了,我就让他开车送他小女儿去医院了。
至于我,则蹭了祁云川的车。
我站在他面前,像是犯了错的小孩:「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祁云川来往,我不想让你不高兴,所以就没说。其实,祁云川他不是什么坏人……」
「不是坏人,」祁京舟打断了我的话,「你知不知道,你坐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在想怎么扒开你的衣服,掐着你的腰……」
我被他的话给吓到了,慌忙捂住了他的唇:「你不要乱说,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只是把我当妹妹。」
「妹妹?」祁京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声笑了起来,他拔出了那把刀,将底下的信拆开,放在了我面前,「你要不要看看,这是什么。」
我接过,神情怔然。
那是一封祁云川写给我的情书。
「我不知道,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要知道,因为祁京舟不喜欢我和他来往,我们一年到头都说不上几句话。
祁京舟拨开了我脸颊上的发丝:「阿樱,你知道你有多勾人吗,背地里有多少恶心的鬣狗,想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吗?」
他的指腹划过脸颊,落在了我饱满红润的唇上,细细地摩挲着。
目光逐渐变得幽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失控。
我有些害怕,捉住了他的手,轻声道:「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一定离祁云川远远的。」
「好,这一次原谅你了,」祁京舟淡淡道,「只是那个玩忽职守的司机,必须得辞退了。」
「不行,刘叔不能没有工作。」
刘叔是我阿姨的丈夫,他们最近刚买了房子,又生了二胎,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如果刘叔没了工作,他们的处境将会变得无比艰难。
祁京舟望着我:「乔樱,你不能这么贪心,既要还要。」
我还想替刘叔求情,祁京舟态度却格外强硬:「乔樱,如果你能讨我开心,我可以考虑原谅那个司机。」
他说那话时,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落在了我的唇上。
我身边有许多男女同学都在谈恋爱,无处安放的荷尔蒙在他们身上流淌着。
他们看向彼此时,就是那样的目光。
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暗示,垂眸考虑了几秒,就有了决定。
我那渣爹欠了大笔赌债,跳楼自杀后,刘叔一家帮衬了我和母亲许多。
我妈在祁家的工作,就是刘叔帮忙找的。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刘叔一家陷入泥潭。
于是,我一咬牙,坐在了祁京舟的腿上,生涩地在他微凉的薄唇上亲了几口,就要抽身离开。
谁知,祁京舟并不满意。
「阿樱,接吻不是这样的。」
腰肢被锁住,宽大手掌扣住了我的后脑勺,迫使我和他贴得更近。
鼻息间,是祁京舟身上清冷的气味,混合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我垂着眼睛,睫毛微微颤着,压根不敢看他。
他轻笑一声,咬上了我的唇。
没错,是咬。
当即,嘴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睁大了眼睛,就看到他那双眼睛黑漆漆,如同深渊般,让人感到害怕。
我吓得掉起了泪。
睫毛湿成一簇簇,眼圈鼻子都微微发红。
看着那么的可怜,祁京舟却没有半点怜惜。
他说:「阿樱,别哭了,你知不知道,你哭的时候,我更想欺负你了。」
祁京舟一点点舔去了我眼睫上坠着的泪,像个变态,我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他的目光晦暗不明:「我本来不想这么快的,可你身边的苍蝇实在是太多了。」
说着,他含住了我嘴角的伤口,有些疼,又有些酥麻。
又过了会儿,他撬开了我的牙关,舌尖被含住,他贪婪地吃着。
空气越发稀薄,我有些窒息。
我呜咽着去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开。
我不明白,常年在病房待着的人,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就在我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祁京舟才松开了我。
他望着被吻得红滟滟,有微微红肿的唇,桃粉的脸颊,以及那没入雪白处的泪珠,只觉得愈发地干渴。
最后,祁京舟喉头微微滚动,声音喑哑无比,像是极力压制着什么:「阿樱,我们换个地方。」
第二天,我成了祁京舟的女朋友。
而祁云川,则被祁京舟送出了国。
在祁京舟意外过世的前一周,祁云川才重新回到了北城。
5
此时此刻,我有些歉意地望着祁云川:「当年你出国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
「别急着拒绝我,」祁云川打断了我的话,轻声道,「等你从失去京舟哥的伤痛中走出来,再重新考虑我也不迟。阿樱你并不讨厌我,不是吗?」
我张口想说些什么,可看着他那副温柔的模样,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他没有做错什么。
总觉得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对他显得有些残忍了。
一路无话。
第二天,我挂了精神科,去看了医生。
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医生告诉我,我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我昨天会出现幻觉,大概是最近情绪大起大落导致的。
医生给我配了点药,我吃了些日子,果真没有再听到祁京舟的声音。
我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
生活也渐渐地重归于平静。
我开了一家花店,闲暇时都会去店里帮忙。
自从和祁京舟在一起后,我的人生就彻底和他绑定在了一起。
祁京舟性格偏执,不喜欢我和他人来往,我的人生便渐渐只围着他一个人转。
眼下,我格外珍惜这样的自由。
然而,老天总是喜欢捉弄人。
我没有过上几天平静的日子,就有人来了花店找我麻烦。
那天,我正在修剪枯萎的花枝,就有人带着一帮人闯了进来。
为首的年轻男人拄着拐杖,眉毛断成两截。
那张还算俊朗的脸上,充斥着戾气,看着就不好惹。
他一进门,一边让他的手下砸起了花店,一边又让人制住了我和店员。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我们连警都来不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