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我爸,我不愿嫁去陆家,也告诉了陆家长辈。之后陆祈年就出了国。我交上了医疗费用,我奶奶开始住院化疗。无菌仓,致死剂量的化疗,被彻底摧毁的免疫系统。
我告诉我爸,我不愿嫁去陆家,也告诉了陆家长辈。
之后陆祈年就出了国。
我交上了医疗费用,我奶奶开始住院化疗。
无菌仓,致死剂量的化疗,被彻底摧毁的免疫系统。
她如同活死人一般,等待着被植入新的骨髓。
可移植近在眼前时,捐献方反悔了。
对方家属突然开口要五十万。
说是确保捐献骨髓后,哪怕身体受损,余生也有足够的生活花销。
奶奶待在无菌仓里,等不了几天了。
我四处求助无门,试图再联系陆祈年。
可他出了国,换了号码,我联系不上他了。
最后一天,我找了我爸,改口,接受了联姻。
奶奶顺利完成骨髓移植。
短短几天之后,陆家就将数百份婚礼请柬,全部派发了出去。
远在国外身为当事人的陆祈年,却是最后一个收到自己结婚请柬的。
我已经不太记得,后来他回国,过来找我时,说了什么。
只还记得,他当时脸上如同撕裂开来的情绪。
悲愤、怒恨、绝望。
他是真的很难过。
还有站在他身后的温雪,无助的哭声。
终究,是我欠他的。
我在雪地里昏迷了很久。
做了场梦,梦见陆祈年过来,将我送去了医院。
他说:「夫妻一场,总不能看着你去死吧。」
梦里什么都好。
可惜再醒来时,我还是躺在雪地上。
浑身都冻僵了。
天色昏暗,雪地里,四周万籁俱寂。
只有我一个人躺在这里,像个怪物。
脑子里剧痛难耐,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在痛。
以前听人说,脑癌晚期是最痛苦难熬的,现在我才算是信了。
我挣扎了好一会,幻想了一下,会不会有人来找我。
幻想落空。
自己爬起来,去了医院。
我跟主治医生林宇说:「能不能再帮我多开几瓶止痛药?
「一瓶很快就吃完了,总是跑来医院也麻烦。」
林宇看着我,语气严肃而不满:「止痛药要少吃,你的情况该住院。」
我扯扯嘴角笑道:「住院又好不了了。再说,我还要工作挣钱呢。」
男人拧眉责问我:「都到这地步了,还挣什么钱?」
我笑着解释:「想凑点钱,给自己买块墓地。」
奶奶走后,我好像就没有家了。
死后想让自己有个落脚地,也没有错吧?
眼前不悦至极的林宇,突然不说话了。
他看了我半晌,眼底情绪怪异,像是在可怜我。
我见过太多次这样的眼神了,所以侧目,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好说歹说,拿到了几瓶止痛药。
出院时,上司打来了电话:「又是你迟到,不想干了就趁早辞职滚蛋!」
我愣了一下,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才反应过来,我在雪地里昏迷了一彻夜,现在已经快上午九点了。
我还不能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