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收鸡蛋的张麻子坑我,骗了我半筐鸡蛋,我哭着回家时,谢无尘只淡淡看了我一眼:「要怪就怪你自己笨。「为什么别人就不会上当?」我跟谢无尘说过,我不是天生的笨,五岁那年发了一场高烧后,我就不聪明了。
四年前,收鸡蛋的张麻子坑我,骗了我半筐鸡蛋,我哭着回家时,谢无尘只淡淡看了我一眼:
「要怪就怪你自己笨。
「为什么别人就不会上当?」
我跟谢无尘说过,我不是天生的笨,五岁那年发了一场高烧后,我就不聪明了。
卖东西被人骗,不卖东西也被骗。
三年前,我卖了两只鸡,回来看见一个乞丐浑身烂疮躺着要饭,心里不忍,卖鸡的钱给了他一半。
谢无尘看见了,冷笑道:「那是个骗子,你瞧他身上的疮都是颜料画的,一下雨就掉了。」
我长舒了口气,看着那乞丐一瘸一拐的背影:
「那就好,没生病就好。不然得多疼啊。」
谢无尘沉默片刻,嗤笑我:
「蠢货。」
傻子,呆子,白痴,蠢货。
我很习惯他这样说我了。
算了,人都走了,不跟他计较了。
我正在盘算着怎么才能说服隔壁的沈同光帮我算账。
忽然一阵风吹开门,我才下床关门。
一道黑影如猫儿般轻捷地滑了进来。
不等我回头,身后忽然贴上来一个炙热的身体,耳边是一声满足的叹息:
「……好香。
「……怎么会这么香。」
是沈同光。
月光下,他亵衣的衣带松垮,露出大片肌肤,像一个勾魂的艳鬼妖精。
他的手看着瘦瘦长长,弱不禁风,怎么就跟兽爪一样,牢牢勾住了我的腰带。
他自身后将我环抱住,低声诱哄道:
「珍珠,谢公子飞升了,你不寂寞吗?」
「不啊,我还有大黄,还有后院的鸡鸭鹅,很热闹。」
我茫然地看着他,
「倒是你,冷不冷啊?」
他倚着门,看我为他拉好衣服。
我专心,没有看到沈同光映在墙上巨大的兽影,正企图将我整个吞下。
沈同光歪头打量我,轻轻一笑。
他笑得好看,我又开始飘然了。
想到他孤零零地过来,连个换洗衣裳都没有。
「明日我去集市上卖鸡蛋,扯两块布给你做两身好衣裳。」我想了想,「眼下冷了,先要一身冬衣,还得扯块红布头,咱们成亲用。」
穿好衣服的沈同光又变得乖巧:
「珍珠,我饿了。」
正巧厨房有我预备包饺子的面。
和面起锅,一把松软的糖揉进面团,微黄的面团烙得两面金黄。
深秋的柴火有油脂,烧了有焦香的气味。
沈同光撑着手,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擦了把头上的汗:
「厨房脏,你去外头等吧。」
「我陪你。」
烛火映着沈同光的眉眼,他闻到香气时眼里闪着晦暗的光:
「等待食物烹好的过程,比吃下的那一刻更让人满足。」
「小心烫。」我不安地看着他,「外头是焦,不是脏。」
我怕他像谢无尘一样,看到那焦黄的饼和我的手会皱眉,再说一句脏。
「怎么会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