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泰然自若地坐在位置上,偶尔点头,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也许是上辈子临死前见到的陈述也是这样笑的,所以我才会偏执地觉得他此刻的笑虚伪又狡诈。像白眼狼。
陈述泰然自若地坐在位置上,偶尔点头,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
也许是上辈子临死前见到的陈述也是这样笑的,所以我才会偏执地觉得他此刻的笑虚伪又狡诈。
像白眼狼。
陈述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瞥向我。
在他又一次朝我看过来时,身旁的江之郁往后仰了仰,刚好挡住他的视线。
开学才两三天,关于新生里有两个帅哥,还在同一个班的传言,已经被传得全校都知道了。
只要一下课教室外总是围满了人。
大部分都是外班跑来看江之郁跟陈述的。
就连我在厕所都能听到他俩的名字。
「你们觉得校草是谁?江之郁还是陈述?」
「其实我觉得江之郁更帅,高冷挂的帅哥真的很杀我啊,耳朵上的助听器简直跟他绝配,就喜欢这种残缺的美感。」
「算了吧,江之郁有点过于高冷了,还是陈述帅。」
江之郁?高冷?
我仔细回想,虽然江之郁不爱说话,但也不至于高冷吧。
「还是陈述好,对谁都很温柔,之前还教过我做题。」
「对啊,江之郁眼里只有沈妤,都没见他跟沈妤以外的人说过话。」
我再次沉默。
等外面的女生都离开后,我才出去。
一边想着要好好跟江之郁说说,让他多跟其他人接触接触,一边外教室走。
才走到教室门口,便看见江之郁跟陈述两人同时抓着我的水杯,僵持不下。
「松开。」江之郁冷声警告陈述。
陈述丝毫不让:「又不是你的东西,你跟我抢什么?」
「这是沈妤的。」
「所以呢?」陈述嘲讽地看着江之郁,「我帮沈妤接水,关你什么事?」
「你在这里急什么?」
江之郁紧抿着唇,愤愤看着陈述,不说话,也不肯松手。
他有听力障碍,本来说话就不利索,说不过陈述很正常。
但江之郁到底是我爸收养的义子,名义上也算是我的弟弟。
我肯定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欺负。
更何况还是被陈述欺负。
我走过去,踮脚从两人手中抢了水杯。
然后有些嫌弃地将它丢进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
「他当然急了。」我看着陈述,淡淡道,「这杯子两千多块钱,莫名其妙被你拿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偷我水杯呢。」
说完,我视线从他脸上缓慢下移,最后落在陈述的鞋上。
学校有统一的校服。
大家都穿着校服也就看不出彼此家境的差距。
但鞋不一样。
陈述脚上的那双帆布鞋已经洗得泛白,很容易就暴露他窘迫的家境。
明明我什么话都没说,但陈述却在接收到我的目光后,敏感地后退了一步。
他双手用力攥着,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良久他才抬头,重新看向我:「我只是想帮你接水,没想偷你杯子。」
「哦。」我耸耸肩,无所谓道,「谁知道呢?小偷会承认自己偷东西吗?坏人会承认自己内心卑劣吗?」
就好比此刻的我。
我像极了电视剧里仗势欺人的恶毒反派,用眼神和语言霸凌着陈述。
明明我以前从不会因为家世而感到优越。
可在这一刻,面对陈述。
我不由自主地就做出了这些连我自己都反感的行为。
陈述平时在班里人缘不错,很快有女生为他说话:「沈妤你没必要吧,大家都是同学,陈述也说了他只是好心帮你接水,你没必要怀疑他偷你水杯。」
「对啊,陈述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大家都很清楚,他就是太热心了,人不坏的。」
我挑眉,冷笑一声:「那抱歉,也许真是我误会他了吧。」
「不过我有洁癖,麻烦这位同学以后别对我施舍你的好心,别碰我的东西。」
说完,我拉着江之郁回到座位。
上课铃刚好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