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客厅沙发上,歪坐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大腹便便,就穿着一条裤衩。顾川有些尴尬,领着我就往卧室里走。那男人却很快站起身,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轻佻到引人不适。
就看到客厅沙发上,歪坐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
大腹便便,就穿着一条裤衩。
顾川有些尴尬,领着我就往卧室里走。
那男人却很快站起身,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轻佻到引人不适。
「哟,带女朋友回来了?」
顾川有些冷淡地应声:「一个朋友,借住一晚。」
那男人直接跟过来,还想要问:「什么朋友啊,表妹还是学妹啊……」
顾川反手,关上了卧室门。
他在单人床上换了新的被子。
让我睡下,自己睡了外面的客厅沙发。
我睡不着。
关了灯,躺到床上,盯着头顶昏暗的天花板。
脑子里不知怎么,又想起傅铭夜当着媒体说的那句话:「这大概就叫,活该?」
我是大学时认识的傅铭夜。
他性格温柔上进,待人极有耐心。
我对他一见钟情,后来顺理成章和他走到了一起。
他是美术系的高材生,学习刻苦又极有天分。
我们在一起后,有一次傅铭夜似乎是偶然和我说起。
说他的偶像是画界泰斗江临大师,他毕生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成为江大师的门生。
刚好那时候,我爸看到了傅铭夜的一幅画作,当着我的面,夸赞他很有天分。
我满心欢喜,感觉真是天大的缘分,大概我跟傅铭夜真是天生一对。
我立马带他去见了我爸,也对家人摊牌了我们的关系。
于是我爸生平第一次,破例免试收了傅铭夜这个徒弟。
傅铭夜很聪明,他的画跟我爸的越来越像,却唯独少了些自己的影子。
我爸也不止一次,提醒他这个得意门生:
「不仅要学,还要在画里,融入自己的特色和风格。
「你是你自己,不是我的影子和复制品。」
每每这时候,傅铭夜总是会谦卑低头,乖乖挨训,说以后一定好好改。
可改来改去,直到我们结婚五年,他的画仍是像极了我爸的。
我以为,他只是跟我爸学得太认真,太欣赏太喜欢我爸的作画风格。
直到他彻底撕破脸,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刻。
那天,我爸在备受关注的一场画展上,拍卖了自己最新的一幅画作,以破千万的高价成交。
铺天盖地的褒奖和赞扬过后,却被买家指控,鉴定后那画作并非出自我爸之手。
再次专业鉴定的结果,证明那画确实不是我爸所作,而是傅铭夜的作品。
我爸真正的画作被调包,换成了傅铭夜所画的,一模一样的另一幅画。
舆论和谩骂嘲讽,迅速汹涌而来。
都说赫赫有名的江大师,是无法接受自己江郎才尽的事实。
为了继续享受追捧,不惜使下作手段,盗用了自己多年徒弟的画作。
我爸因高额售卖赝品,涉案金额巨大,锒铛入狱。
而傅铭夜一夜之间,声名暴涨。
一半的人在赞叹他青出于蓝的才华,另一半的人,在同情气愤他被恩师算计的遭遇。
他名利双收,江家的一切,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傅铭夜再公开的新作,轰动一时,也没了我爸画作的影子。
他早已练成了自己的风格,不过是刻意模仿,为了这一天。
就像他用温柔耐心的性格吸引我。
而临到头来,他却根本不是性格温和的人。
待人处事,更是极没耐心。
我所以为的,跟傅铭夜素无往来的、我爸的另一个徒弟黎初曼。
实际与傅铭夜青梅竹马,多年心尖挚爱。
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我以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