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满了整个房间,满身是血的白衣少年靠着墙坐在地上。他那双漂亮的桃花
一进城,我便找了个钱庄,将所有的钱财全都存了进去,换成了几张薄薄的银票和一袋子碎银。
我曾经身无分文地跑下来过,那一次下山的经历并不美好。
我吃不起饭,也没有地方睡觉,甚至还被乞丐追打。
但这一回不一样了,我住进了最好的酒楼,吃上了从未吃过的美味菜肴。
我靠在临江的窗边,悠哉游哉看湖心一叶小舟泛过。
舒适,自在,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
我裴以棠,从今往后,终于能为自己活着了。
门外有歌声传过来,我开门一看,是对门请了两位花楼歌女,轻歌曼妙,舞姿迷人。
我心中一动,叫来小二,让他帮我也找两个歌女过来。
小二上下看了我一眼,有些谄媚地靠过来说道:
「姑娘,其实你大可以叫两个白面小倌过来,岂不是更尽兴?」
我挑了挑眉,立刻同意了。
一刻钟后,我屋里便站了五个面容俊俏,皮肤白皙的少年。
一个个眉目含春,欲说还休。
我抽了抽嘴角,这小倌,风尘味有点重啊。
没意思。
正想挥挥手让他们走,却一眼看见了排在最末的那个少年。
明明穿着风骚的浅粉色长衫,但他面色冷沉,带着屈辱之色。
那张脸肤色白皙,五官明艳,一双上挑的桃花眼,潋滟着冷冷的波光。
我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朝他勾了勾手指:「喂,你过来。」
他身子一震,似乎觉得很是屈辱,但还是慢慢挪了过来。
我将脸凑到他面前,细细地欣赏他漂亮的五官。
真好看啊,精致得像个女子,却又不似女子那般柔和,带了一种冷冽的硬朗。
「你真好看,别回花楼了,我给你赎身好不好?」
他眸光一闪,抬眼看向我,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要赎我?」
他的眼睛一看向我,我忽然觉得脸上一片火热。
但还是厚着脸皮把左脸贴了过去:「你亲我一下,我就赎你。」
他的呼吸急促了一些。
我心里也有些紧张,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收回那句话,忽然听见「砰」的一声。
房门被人踹开,无妄神君气势凛凛地站在门口,目光快速在房内扫了一圈,再定在我脸上时,我感觉他好像要气炸了。
他一生气就会笑。
他就这么笑着走过来,一把将我拖进了隔间里,将我死死压在墙上。
「裴以棠,别给我耍这些欲擒故纵的花招,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妄想一些不可能属于你的东西!」
我发着抖,战战兢兢地说道:「可……可是我现在已经有很多钱了,我是可以给他赎身的,我不是妄想。」
他凤眼一眯,眼里的怒火更甚。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遍,不要做这些无谓的事,不管你怎么刺激我,我都不可能娶你!」
我:……?
他难道一直以为我救他是因为想嫁给他?
这误会可真大了。
我很认真地说道:「太子殿下,我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你,否则我也不可能同时救四个人。」
他冷冽的眸子就那样盯着我,忽然笑了:
「这不过是你欲擒故纵,故意拿来刺激我的手段,你真觉得我会上当?」
我:……
你要是这么想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松开钳制我的手,淡淡地说道:「仙凡有隔,莫要妄付真心,你好自为之吧。」
转身走出两步后,又偏了偏头,说道:「也罢,你好歹救了我的性命,如果你想修仙的话,我可以勉强帮你一把。」
我摇头:「我连灵根都没有。」
有我也不想修仙,修仙有什么意思。
我现在有用不完的钱,吃了仙丹还可以保证起码三千年不老不死,还有两位神君给的神器,无人能近身伤害我。
我干嘛要去过那种苦哈哈的修仙日子。
但他还以为我在诉苦,转过身来,修长的手指在我额间一探,眼中神色复杂。
「你怎么非但没有灵根,甚至整个灵墟都是空的……我会帮你查清楚,你等我几天。」
「不用……」
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转身离开了。
出门的时候顺便还遣散了我叫来的几位小倌。
……
11
两天后,我睡得正香,突然在睡梦中闻到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
我霎时间惊醒。
窗户大开,柔白的月光洒满了整个房间,满身是血的白衣少年靠着墙坐在地上。
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幽怨,低着声音问了我一句:
「你不是说要给我赎身吗?你……已经将我忘了?」
是那日那个漂亮的小倌。
我连忙下床,想扶他起来,但他浑身是血,我都不敢下手。
窗外闪过一片火光,有喧闹声,我正要起身察看,他一把按住我的肩膀:
「是花楼的人,他们在追我。」
我看着他手背上深可见骨的可怕伤口,心中十分不忍:
「是他们打的你?」
他虚弱地点点头:「他们让我侍奉成安县主,我不愿意。」
他抬眼,清冷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心中一动,他……不会是为了我,拼死维护自己的清白吧。
心中又酸又疼,我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别怕,我今天就帮你赎身。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嘴角漾起一抹浅笑:「慕非衣。」
我大义凛然地下楼,正好撞上那帮持棍的龟公。
「你们老板呢,我要给慕非衣赎身。」
大义凛然只维持了这么一刻。
下一秒我就笑不出来了。
这小子真贵啊,竟然花了我一万两。
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我扶着墙上楼,花了这么多钱,腿都直不起来了。
心疼,疼得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