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你说,这人心,会变吗?」太子看着案前拆开的锦囊,沉默良久,目光晦涩。我猜,他大抵是知晓了这锦囊的来处。
「太子妃,你说,这人心,会变吗?」
太子看着案前拆开的锦囊,沉默良久,目光晦涩。
我猜,他大抵是知晓了这锦囊的来处。
「若有所求的话,或许吧。」我微低着头,依旧斟词酌句。
天家的怒气并不好承受,哪怕眼前的少年还未亲临朝政。
「是么?」太子的声音似有一丝嘲弄,「那太子妃如何?」
来了!我浑身一震,表忠心的时候到了!
我强忍紧张抬头睁大双眼,尽力好让太子看到自己眼中的真挚:「妾身说过,妾身在这府中别无所求,只盼安宁而已。」
我真的只想咸鱼,当然,如果能带薪咸鱼就更棒了。
「罢了。」太子脸上是我看不懂的神色,「今日就当无事发生,太子妃可明白?」
芜湖,这就把烫手山芋丢出去了?我忙不迭地点头:「好呀好呀,妾身这便告退。」
真不戳哇,现在赶回院中,应当还赶得及来顿小烧烤,再加上冰镇杨梅汤,还有比这更美妙的夏日夜晚吗?
不过……我确实是有些担心自己小命的,停住了美滋滋向外迈的步子,我扭头看向太子,不好意思地搓手:
「那个,妾身素来胆小,今儿回去怕是会做噩梦,不知可否向殿下借个暗卫?」
我对天发誓说这句话真没别的意思,只是这个朝代的暗卫大多本领高强且忠心,我是为了小命着想。
可太子显然不这么想,随着一声低呵「滚——」,回过神来我已被关在书房门外。
唉,我与太子之间本就岌岌可危的信任顿时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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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好久不踏入后院了。
倒是帝后又陆陆续续送了几个美人进院,如今的太子后院也称得上是「莺燕成群」了。
算算日子,自那日上交锦囊后太子便一直忙于政务,不曾来看望温养身体的侧妃,连每月中宿在太子妃也就是我屋里的规矩也没了。
其实说是宿在我屋中,不过是太子睡床,我睡窗前的横塌上罢了,太子不来我还乐得轻松。
不过江侧妃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眼瞅着因为小产卧床休养到如今都能下地活蹦乱跳了,太子还未曾来瞧上一眼,反倒是后院还多了几个与自己争夺太子宠爱的竞争对手,自诩是太子心中第一人的江清月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侧妃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只是我没想到她又搞了个大的。
民间不知何时起悄悄有了传闻,说当今太子妃是个「不会下蛋」的,当不得太子妃这一重任。
……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无语,太子与我都未曾有过夫妻之实,这我要是肚子里有情况,那才是事情真的大条了。
可能皇后也听闻了这一消息,今日太子进宫请安用时颇长,且一回府便来了我院里。
「你……罢了罢了,免礼免礼。」太子甩袖上座,对着我欲言又止,「你……」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太子眼中似有不好意思地神色。
嘿,这可稀奇。
「若是为了那劳什子传言,殿下随心便是。」我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妾身的性子想必殿下也知晓,对于这些一向是不甚在意的。」
顿了顿,我又想到:「不过倒是得知会爹爹阿娘一声,就说妾身身体无碍,总不好叫老人家担心记挂。」
太子的神色愈发复杂,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
「也罢,你只需记着,这太子妃之位,总归是你的。」太子说的意味深长。
即将弱冠的太子殿下愈发让人难懂了,不过我白得一个承诺,这么说来算是赚了。
我开心的往嘴里塞了块糕点,笑眯眯道:「那妾身便谢过太子殿下了。」
总体来说太子是个优秀的上司,言出必行,只要够机灵,交流也不累人,抛开旁的不说,跟这么个上司相处起来还是挺愉快的。
之后的日子可以说是过得飞快,转眼便是三年。
江侧妃终是有了跟太子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可爱的女孩儿,我瞧着生的颇为好看,可江清月似乎并不怎么满意。
后来进院的李美人和王美人也都有了身孕,如今都在各自屋里安胎。
我么,一切照旧,担着太子妃的头衔,间歇性支棱起来吃吃瓜,持续性咸鱼躺平吃喝玩乐,日子也算过得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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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二十八年冬,大雪,皇帝病重。
从朝堂到东宫后院,都充斥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
即位诏书未出,太子的储君之位便不是那么稳当,几位皇子都是蠢蠢欲动。
此外,也时不时能听闻将大将军求见太子,明里暗里都是希望太子能慎重考虑他日即位后的皇后人选。
当年坊间沸沸扬扬的传闻,其中怕是也有将军府的手笔。
不过我丝毫不慌,太子是个清醒且有野心的,只要不犯蠢,便不可能让手握虎符的将军之女为后。
果然,帝二十九年,太子即位,改国号为煦。
让坊间的说书人失望了,这后位,依旧是我林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