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换好了衣衫,将他披在我肩头的披风放在托盘上。见他出来,便跪地高举托盘。“奴婢谢世子怜惜。”怜惜?
我已换好了衣衫,将他披在我肩头的披风放在托盘上。
见他出来,便跪地高举托盘。
“奴婢谢世子怜惜。”
怜惜?
这个词在这后宅中可是异常敏感的。
但我是个丫鬟,没读过一次书,用错词罪不至死。
世子在我面前站定,看着我那双有些颤抖的双手,轻笑出声。
“你想让我怜惜你?”
托盘落地,我磕头认错。
“奴婢不敢。是奴婢说错话了。求世子责罚。”
那晚我的确被狠狠责罚了。
我被扒光了外衣,在世子妃院子里跪了整整一夜。
膝盖上的皮肉坏死一大片,身上忽冷忽热头晕地站不起身。
我不能死,我要挺过去。
我在赌,我赌那个极爱名声的世子妃不愿抛弃自己的贤良之命。
只为了让我这个小小奴婢冻死在这寒雪之夜。
我躺在床上第二天,世子妃请来了大夫。
大夫一直摇头,说我意志惊人,说再晚一点就没命了。
呵呵,是啊。
小时候我都能活下来,我背着全村人的命活了下来。
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又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去。
喝了三天的药,我能下床了。
我照常去厨房烧水,却被梅香告知,以后我的活儿由青夏代替。
而我被打发去外院跟着那些粗使婆子一起干活。
被内院赶出来的丫头,到了外院也极不受待见。
所有粗活累活都让我来干。
原本一双细腻的手,短短两月已经布满一层薄茧。
而这两个月世子并不在府中。
我提着一筐被摘下来的烂菜叶往后门走。
后门的马圈边上就是鸡圈,每天负责喂鸡的任务也由我来干。
菜叶倒入围栏中,我走进鸡圈,把散落在各个角落的鸡蛋捡在竹筐里。
鸡圈很臭,但因为在马圈边上,仿佛臭得不那么突兀了。
最近鸡蛋少,每日也就六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