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全流到了我的衣服上。但是她全然没注意到。我看姑父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和震颤。那是一种身体受到侵害后的生理本能。
她的眼泪全流到了我的衣服上。
但是她全然没注意到。
我看姑父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和震颤。
那是一种身体受到侵害后的生理本能。
我想。
弟弟现在肯定也体会到了吧?
弟弟走后,妈妈的情绪一段时间都很低落。
她几次三番和爸爸商量。
说要不把钱还给他们,把天喜接回来?
可是爸爸言辞拒绝。
“家里的生意还在亏本,没个一年半载赚不来钱。现在把钱给他们了,我们拿什么养唯一和天喜?”
看吧,在这种事情上,他们永远提不到我的名字。
那我何不凑上去,找个存在感?
于是我说:“妈妈,弟弟说的对。当年本来就是我应该被送走。要不你们把我送过去,把弟弟换回来吧!”
妈妈瞳孔一震。
过了好半天,盯着我说:“闭嘴!还有七年,再等七年,我们就可以和天喜见面了。”
“就可以和天喜见面了……”
黑暗里,我轻蔑地看着她。
沉沉的心声回荡:见面吧。再见面,你就会发现你多了一个仇人。
中考来临,爸妈没对我抱任何期望。
相反,他们带着哥哥去旅游了,而我只能在家里看家。
也好。
清大附属中学的录取通知书,是我自己拿回来的。
学费全免、三年后保送清大的电话,也是我自己接到的。
是的,这几年我都在控分。
上一世,托姑姑姑父的福,我被培养成了人形学习机。
我没有玩乐的时间,想像现在一样吃着冰棒无所事事过假期,简直就是一种异想天开。
但这不是全部。
我资质平庸,想要快速进步就得拔苗助长。
而姑姑的方式,就是“戒尺”教育。
她每天都会拿着一根粗长的戒尺站在我身边,错一道题打一下。
久而久之,我根本不敢做错题。
我对错题产生了PSTD。
更多的细节,现在我根本不愿意回想。
拿到录取通知书后,我想的都是如何让自己放松、开心地度过暑假。
不过,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这也是一种奢望。
因为想要永远逃离这个时刻都会爆炸的家。
我必须赚到很多很多的钱。
就这样,我开始写网文。
忘了说,上一世我还是一个爆文作家,是这个梦想让我坚持了一年又一年。
两个月的时间,我靠写文赚到了第一年的生活费。
于是等爸妈带着哥哥旅游回来。
他们就发现我已经不在家里了。
桌上只有我留下的一封信。
“我出去了,过年再回来,勿念。”
可笑的是,他们连一通电话都没打来过。
他们也根本不知道我考上了高中,其实我是去北京上学了。
他们只以为我没考上学,出门打工赚钱了。
我知道,我做的很对。
但我要做的,不止这些。
几年后,无论弟弟是否成功,爸妈依然会面临哥哥没出息、走上歪路蹲监狱的事实。
我要让他们认清。
自己作下的孽,要自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