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抱着被子推开了大少爷的房门。大少爷睡得很沉,只占了床内一侧,好像专门给我空出来的位置一样。我蹑手蹑脚躺下来
「扭捏什么。」段妈妈在我耳边道,「大少爷可是你男人,譬如夫妻一样,哪有夫妻间还害羞的。再说,大少爷身体养好了,享福的不还是你!」
这个享福二字,她特意加重了口音,配上中年妇女八卦时的特有表情。
猥琐且兴奋。
我扯了扯嘴角:「妈妈,您的悄悄话未免也太高调了。」
别说大少爷听到,就是外面听墙角的,都能一字不差。
最后,我还是被逼无奈,坐在后面抱着大少爷,大少爷靠在我怀里……
他个子很高,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都比我高出很多很多。
所以,这么个庞然大物娇俏虚弱地靠在我怀里,很有一种违和的刺激感,不论对我还是对段妈妈。
段妈妈更兴奋了,鸡汤几次泼在大少爷的衣襟上。
一碗鸡汤喝完了,大少爷衣服已完全不能穿了。
段妈妈愧疚地道:「衣裳脏了,劳驾秀荷你帮大少爷换一换。」
她说的时候,表情更猥琐了。
幸好大少爷没看到。
换衣服的时候,大少爷也没说话,但他脸、耳朵和前胸都变成了浅粉色,我咂了咂嘴,咕哝道:
「大少爷不必害羞,那夜您很放得开的。」
鬼知道那夜他吃了什么药,凶猛得不像他。
「咳咳……」大少爷迅速撇过头去,脸变得更红了,声音更是闷闷的,「那夜,没点灯。」
他的语气,我怎么还听出了点遗憾?
一定是我体会错了,毕竟大少爷是清高人设,从来不近女色,我在他院子里做了一年多的活了,他没和我说过几句话。
要说,大少爷这人其实还挺好的。
对下人很宽容,抓到我两次偷吃他零嘴,偷看他的书,他都没训斥我。
大少爷还是个君子,有几个月我想赚外快,悄悄写了带颜色的话本子,写了十几页,干活的时候落他卧室了,等我去找的时候,他翻都没翻,就还给我了。
「秀荷,晚上睡觉,你有没有听到屋后有东西在磨牙?」大少爷问我。
他说这话时,眼睛里透着惊恐。
「没听到,这里没狼也没别的野生动物。」我道。
大少爷目光动了动,又道:「秀荷,我的伤……你千万别对外说,我怕会有人找来,追杀我。」
我想劝他,这么危险不如早点走。
「如果有人来追杀我,我现在一个人,手无寸铁又没有人保护我。」大少爷看着我,叹了口气,「秀荷?」
「嗯?」我看着他,不太理解。
「没有人保护我。」他重复道,「唉,像我这般废人,死在外面不给别人添麻烦,才是最合适的吧?」
「您要是不嫌弃,奴婢保护您?」他都这么自暴自弃了,从人道出发,我得客气客气。
「那多谢秀荷了。」大少爷一点没客气,立刻往床里面挪了挪,将床外的位置让给我,「我们早点休息吧。」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4
我拒绝了大少爷,并赠送了他安眠药。
「能听到磨牙声,是因为睡眠质量不行,今晚肯定听不到了。」
我体贴地给大少爷掖好了被子,在大少爷幽怨的目光中,我关门离开。
但没想到,这天晚上,我也听到了磨牙声。
那声音渗人得很,明明床边没有东西,可声音就仿佛在耳边响。
我壮着胆子出去,可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可等我回来那声音又有了,我只好去找段妈妈。
段妈妈睡得那叫一个沉,呼噜的节奏跟着我拍门声混成一曲了,我足足喊了半刻钟,愣是没惊着她半分。
我又左思右想半刻钟,抱着被子推开了大少爷的房门。
大少爷睡得很沉,只占了床内一侧,好像专门给我空出来的位置一样。
我蹑手蹑脚躺下来,反正他睡得沉,明天辰时前是不可能醒的,只要我早点离开,他就不会发现我来睡过。
大少爷身上还怪香的。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我睡着了,半梦半醒间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和我说话。
我记不清那人说的什么,但我依稀好像说了一句:「封建社会结什么婚,是嫌自己过得不够苦吗?」
那人好像叹了口气,而后就一切归于沉寂了。
早上我醒来我琢磨了一会儿,又喊了大少爷,他睡得极沉。
我对我医药水平很有自信,不到时辰他决计是不可能醒过来的。
至于昨晚,那应该是我想钱想疯了,做的梦。
一大早,段妈妈说她有事要回府一趟,让我好好照顾大少爷。
大少爷和昨天没什么不同,依旧是虚弱得不能自理,天黑的时候他也没有因为害怕,邀请我一起睡。
倒是我,半夜吓得睡不着,又悄悄去了他房里。
和昨夜一样,我拢着被子躺下来,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今晚没给大少爷喝药。
就在我后知后觉打算离开的时候,大少爷果然醒了,他先是迷惑地看着我,而后视线渐渐清明。
「嗨,」我朝着他挥了挥手,「我说我上厕所走错了地方,你信吗?」
我起身要走,大少爷忽然从身后搂住了我的腰,呢喃道:「别走。」
我的脑子嗡了一声,心突突跳。
「冷静,杨之堇。」
「我知道我在做梦。」大少爷声音很轻,贴在我后背,呼吸也轻轻的,呢喃着,「是梦也不错。」
他说完这些话后,没有再做多余的任何动作:
「大少爷?」
我唤了他两声,都没得到回应。
我转过来看他,他胳膊环在我腰间,脸距离我咫尺,呼吸相闻,睡得如此沉的大少爷,有一种莫名柔弱,再一次激发了我的保护欲。
我将这种感觉,统一归纳为我怀有身孕,母爱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