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其实是因为刚在家里被我爸扇了一巴掌,他发现我夹在课本里的画了。原本喝了点酒,他就不怎么高兴。以前总拿我是女孩
哭的时候,眼泪模糊了视线,我压根没注意到凛长青从楼道里走出来。
以至于他挡住路灯的光时,我才抬头,被吓了一跳。
「你前天送了我九十九朵玫瑰,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花,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请你喝酒。」
凛长青掏出纸巾递给我。
我止不住哽咽地问他。
「礼物特效也算花吗?」
「算啊,凭什么不算。」
酒馆中央的舞台有名驻场歌手,凛长青问我喝什么,我说我喝啤酒都会醉。
他点了两杯果酒。
随后招呼了一声,上台将那把吉他拿在手里。
直到清润的歌声回荡在酒馆里,我才反应过来,之前直播间里的背景音乐是他自己唱的。
旁边的服务员乐呵呵地拍了拍我。
「你就是老板之前说要去见的朋友吗?
「就刚上去唱歌那个。」
我不确定,只能以笑回应。心里也有些惊讶,他居然是酒馆的老板。
凛长青长了三首歌,三首歌我都听过。
他走下台,问我心情好点没。
我抹了抹眼角,长舒一口气。
「好多了。
「认了,这个月房租到期,我就打算回去。」
我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趴在桌面上,脸颊有点红。
「凛长青,你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他点头。
我勾了勾食指,示意他再靠近一点。
「就是县城里努力了十二年最后考上堰北市的二本,毕业后一无是处,拼命打工最后又被辞退,父母着急要回成本,让她回家结婚生子的一生。
「哈哈,但她至少挣扎过了,对吧。」
我又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心想也许喝醉了,睡一觉醒来,世界可以改变。
我走出酒馆时,步子都有点凌乱。
但我很清醒,清醒地记得要买后天的火车票。
凛长青将手机抽走时,我踉跄了一步,没站住,跌到了他的怀中。
炽热的气息和果酒的香甜交织,我的额头抵在他的胸膛前,感受到了他说话时微微的震动感。
「再挣扎一下吧,朱墨,这是你自己的人生。」
我没听清,揪着他的衣领,仰头询问。
「什么,再说一遍。」
吻落下时,我瞬间的慌张被耳边又一道低语打破。
「朱墨,你认出我了,对吧。」
6
那是在我十六岁的夏天。
家中唯一的风扇彻底坏了,幸好旧院子后边有片纳凉地,其实就是几棵枝繁叶茂的老树恰好栽在那里。
我把撕坏的画装进书包里,拿着借来的透明胶带小心翼翼地拼凑着。
汗珠顺着我的额间滑落,我靠在大树下,脸上火辣辣地疼。
偏偏这树的叶子使坏般一个劲地往下掉。
「连你也欺负我!」
终于,我忍无可忍地站起,扯着嗓子冲树大吼。
压根没有注意树上正摇摇欲坠的少年。
「啊——」
又是一阵蝉鸣后,少年的脸近在咫尺。
我的呼吸骤停。
他看出了我眼底的惊惶,来不及起身却先捂住了我的嘴。
「你不要喊,我这就松开你成吗?」
我瞪着眼睛,连连点头。
松开手后,他撑着双臂利索站起。
少年穿的校服,我曾经在隔壁刘阿姨家的电视里见过,和一部青春校园剧里的主角同款。
他的皮肤很白,高高瘦瘦的,也和校园剧的男主一样。
只是胳膊上的文身看着又不像是好学生。
我有些忌惮,只想赶紧离开。低着头要去捡自己的画,结果发现它被刚才那么一压,彻底烂成碎片了。
今天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少年还在打探周围的情况,生怕有人出现。
以至于看见我像木头一样杵在原地时,以为是将我撞出了什么问题。
「喂,你还好吧。」
他戳了戳我的肩膀。
随后歪头看我垂下的脑袋。
「你的脸怎么了,这么红。
「我刚掉下来砸的?
「哎哎哎,你别哭啊。」
我的脸其实是因为刚在家里被我爸扇了一巴掌,他发现我夹在课本里的画了。
原本喝了点酒,他就不怎么高兴。
以前总拿我是女孩说事,今天刚好抓了一个把柄。
他也不是在乎我的学业,他甚至希望我连高中都考不上,好立马出去打工。要不是老师几次来家里劝我报名,我的学历就定格在了初中。
我什么都知道,也没有计较,也不敢计较。
委屈突如其来,我控制不住。
少年还以为是他从树上掉下来惹的祸。
见我不理他,他突然伸出左手覆上了我的右脸。
尴尬的气氛,在我抬头看他时开始。
「你干吗。」
「我……」
「我手凉的,给你降温。」
在这一刻我确定他八成不是不学无术的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