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有点酸。我怕被人看出异样,埋低了头,径直走向电梯。身后沈安安小声问:「那个,好像是唐枝姐姐吧?她也病了?」
鼻子有点酸。
我怕被人看出异样,埋低了头,径直走向电梯。
身后沈安安小声问:「那个,好像是唐枝姐姐吧?她也病了?」
唐煜冷声:「装模作样,不用管她。」
我的心里,像是突然被针刺了一下。
进了电梯,身旁一张纸巾递向我。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擦擦吧。」
我才察觉到,我的眼底湿了。
心里一咯噔,我猛地侧目。
但并不可能是唐煜。
而是裴扬,从小与我订过娃娃亲的男人。
我侧开视线,淡声:「不用。」
电梯门缓缓合上,唐煜带着沈安安,也朝这边走过来。
裴扬隔着门缝朝外看了眼,声音小心翼翼:「你这病,还没告诉你哥啊?」
我倒也不愿,在人前显得太难堪。
所以努力笑了笑道:「我要是告诉他了,他得多难过?」
裴扬看着外面,几乎挂到了唐煜身上的沈安安。
他沉默,显然不信。
我一本正经开玩笑:「你别看他现在这样。
「等我死了,他一定比谁都哭得凶。」
话落,电梯里是良久的死寂。
这话实在离谱。
别说裴扬,就是我自己,也不信了。
直到电梯在三楼停下,我走出电梯。
身后裴扬有些难过的声音才响起:「好好治疗,不会死的。」
每个人安慰绝症患者,似乎都会是这句话。
我没再吭声,去了自己的病房。
人之将死,到底也是怕冷清的。
尤其是今早,我一醒来突然看到满床的血。
那种惊惧无助感,让我也开始害怕独处。
我手头还有些钱,但还是选了普通病房,想着人多能热闹一点。
进病房时,刚好是中午饭点。
隔壁病床应该是妈妈来探望女儿,中年女人帮床上的姑娘支起小餐桌,摆出热腾腾的饭菜和汤。
再往旁边的病床,是父母兄妹一大家子在唠嗑。
我才想起,自己这半天,还滴水没进。
到病床上躺下后,我拿出手机点了个外卖。
似乎是顾及到我,旁边热热闹闹的交谈声,明显刻意压低了些。
时不时有含着探究的异样眼神,朝我这边看过来。
大概我脸色太差,又是一个人来住院,确实有些奇怪。
我本想人多热闹些,现在却突然感觉,似乎更孤单了。
外面下着大雨,外卖送来时,饭菜已经不剩下多少温度了。
昨晚淋了那场雨后,寒意似乎渗进了我骨子里,到现在都没散去。
旁边鸡汤的香味很浓,光是热乎乎的气味,就似乎能暖到人胃里去。
我打开外卖盒,看着面前,凝结了一层油脂的汤。
也不知怎么突然脑抽了,拿出手机,给唐煜发了条信息:「能不能,帮我煲个汤送来?」
毫不意外,他没有回我。
我倒也没刻意饿着自己,毕竟胃疼起来也不是好受的。
囫囵吃了半碗饭菜,我再将汤上的油拨开,喝了几口汤。
我身体不舒服,吃东西其实没胃口,吃快了还容易吐。
所以一小碗饭菜,我还是吃了很久,眼角余光一边瞥着手机屏幕。
吃完了,再清理完外卖盒子。
护士又进来,给我挂了点滴,严肃提醒我要少玩手机,多注意休息。
那边还是没有回应。
我笑着点头,将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
其实自从爸妈死后,我手机的唯一用途,好像也就剩下跟唐煜说说话。
昔日亲戚朋友都渐渐远了,我们身边,只剩下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