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安怔住,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他翻身下马,握剑的手紧了紧,才敢问:「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眯起眼,弯着唇:「婚姻大事,岂会儿戏?」
谢玉安怔住,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翻身下马,握剑的手紧了紧,才敢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眯起眼,弯着唇:
「婚姻大事,岂会儿戏?」
谢玉安盯着我许久,才转过头:
「那……那好,我会催促爹爹早些日子去你家提亲的。」
「谢玉安。」
他茫然看向我,啊了一声。
我提醒他:「我还未及笄,急什么?」
听闻在校场上以一敌百、战无不胜的谢小将军,可此时却连剑都险些拿不稳,耳尖也红了。
他牵着马,走了几步,又怪不好意思地问我:
「你及笄那日,我能来吗?」
我点头,他笑了。
等人走得见不到影儿时,我狠狠地捏了腿。
很疼。
不是做梦。
想笑,更多的是想哭。
我十五岁嫁进东宫,也是噩梦的开始。
皇上不喜太子,连带着对我没几分好脸色。
莫说厚待,就连东宫频繁遭遇受刺也是充耳不闻。
为了活下去,我学会了反抗,学着苟且偷生,学着心狠手辣。
都说坏事做尽,报应迟早来,这话果真不假。
拖着半死不活的太子硬是撑到皇上驾崩,入了皇宫,成了后宫之主。
太子是个没福气的,当了几天皇上就撒手人寰了。
我带着一双儿女,孤立无援。
抵着百官质疑的声音,一步一步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他们让我乖乖交出国玺,可我知道,这是我们唯一的傍身之物。
一旦交出,必死无疑。
上位者,最忌讳心慈手软。
我挟幼子摄政,除忠臣,肃宫廷。
手中沾惹的血越来越多,恶行斑斑,举朝上下为之唾弃。
就连日渐从我手中夺回皇权的新帝也厌我。
曾被我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亦是,弃我于不顾。
他们说有我这个母后,深以为耻。
百官日日谏言要我交出兵权,民间百姓大骂我是妖妇。
人人都想让我不得好死。
所以,在我困陷敌营中,敌方要求以一座城池换我的命时,新帝反手将那信撕碎: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母后为百姓献身,是她的应当的。」
他们劝我为大业献身,一人换一城,值了。
况且,我还是个臭名昭著的太后呢。
死了更好称他们的心。
也罢,反正我活够了,平生无憾事。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到最后来替我收尸的,是谢玉安。
他单枪匹马,不怕死地冲进敌营,将我尸身带走,亲手入土。
重来一次,我想换种活法,再好好报答他。
「阿姐!」
一个年纪比我小了一岁的女子带着仆人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我无声看向她,心下只有无限冷意。
「阿姐,不可啊,与谢家退婚之事还是等父亲回来——」
我一个转身,避开她的触碰:
「不退了。」
贺兰烟脸色僵硬,干笑了几下:
「阿姐你怎么了?
「不是说那谢家三郎是个只会习武打架的粗人吗?你还说自己要嫁应当嫁给天下最有才华的男子,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摆手:「我方才又觉得,这谢三是个好儿郎,我俩还是青梅竹马,这婚事,好像也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