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宣哥儿也能多吃些。」我如此通情达理,宛娘立刻作势要跪下。文宣已经拦住了她:「一个填房继室,你跪她做什
翌日,我起了个早。
杏儿给我梳洗完了,章俞才哈欠连天地走进来。
他眼睛下两团瘀青,面色发白,双腿走路都在微微颤抖。
想必昨晚和那俊俏小厮,又在书房十分快乐吧。
他说:「夫人,昨夜我喝多了,身子不适,便在书房里歇息了。」
我微微一笑,便吩咐杏儿去小厨房给他拿醒酒汤。
章俞看我,就像看一张桌子椅子,眼里没有半分情谊。
喝完醒酒汤,他就领着我去给婆母请安。
前世,我十分爱慕章俞。
他对我有救命之恩,又生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我为有这样一个清秀俊朗的夫君而心怀感激。
狗儿一样凑上去贴着他,一脸娇羞。
却被他皱眉甩开。
「成何体统。」他呵斥我,「商户之女,真是没有教养。」
那时,我哪里知道,章俞为何会如此厌弃我。
新婚燕尔,他连我的手都不想牵。
这次,我跟在他身后一步远,心中波澜不惊。
4
此时,婆母慈眉善目,似乎对我十分满意。
婆母说:
「万宁虽是商户家的庶女,倒也端庄规矩。
「你还年轻,等日子久了,这个家迟早归你管。
「当务之急,是赶紧给我们侯府开枝散叶。
「文宣身子不好,你既嫁进来,就是孩子的母亲,务必要对他多多费心。
「听闻你带了不少人参雪莲来。
「文宣身子骨弱,你多拨点给他吃吧。」
又是这套。
先贬低我是商户庶女,又给我画饼以后让我管家。
为的,就是忽悠我的嫁妆给她孙子花。
侯府家风好,那是全上京都知道的事。
去世的公公当年对婆母,也是几十年如一日地恩爱。
别说妾室了,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章俞也是爱妻人设遍布全城。
当年娶了一个九品小官的嫡女,痴爱不已。
可惜那女子命薄,只生个嫡子,早早就去了。
章俞十年后,才娶了我做填房。
每每听到谁家妻妾争风吃醋,谁家相公宠妾灭妻,婆母的脸总是得意得发亮。
可惜了,她得意不了多久了。
5
此时,太阳刚冒头。
章俞随意找了个借口,丢下我就走了。
我带着杏儿路过文宣院子。
果不其然,那宛娘正坐在屋檐下,抱着文宣喂奶。
日光下,宛娘衣衫大开,露出白花花一片肉。
文宣小猴子一样蜷缩在宛娘怀中。
一手抚着三月瓜一样大小的乳。
一手攀着宛娘雪白的脖子,正喝得啧啧作响。
杏儿瞪大双眼,捂住嘴,差点喊出声。
只一眼,她已经羞红了脸垂下头,说话也结巴了。
「公子……公子这样大了,怎么还在吃……吃奶?
「那宛娘也真是不知羞!
「小姐,你不得管管?儿大尚且避母,她算个什么东西!光天化日,不知羞耻。」
我冷冷看着,早已见怪不怪。
当初嫁进侯府,也奇怪后院为何下人这么少。
除了洒扫的粗使丫鬟和小厮,贴身伺候的就没两个。
后来才明白,侯府秘密多,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冷笑:「随他吃去吧,夫君和婆母都不管,我何必多言?」
正要离去,那宛娘却娇滴滴喊了起来。
「夫人留步。
「夫人可否进院说话?」
杏儿正要开口,我冲她摇摇头,施施然走了进去。
文宣吃完了奶,意犹未尽地抓着三月瓜,一脸仇视地瞪着我。
「夫人,我是宣哥儿的乳娘宛娘。
「哥儿命苦,主母早亡,丢下这一对可怜的孩子。」
宛娘眼圈一红,装模作样用手指擦拭眼泪。
「宣哥儿身子不好,吃不下东西,就馋我这口奶。
「望夫人莫要见怪。
「我无依无靠,自从喂了宣哥儿,他就是我的命了。」
文宣立刻伸出爪子一样的手,给宛娘擦泪。
「宛娘不哭,她敢欺负你,我就叫爹爹赶她走!
「只要有我章文宣在,谁也不能使唤你!」
文宣矮小的身子搂紧宛娘。
宛娘竟一脸娇羞,靠在文宣瘦巴巴的胸膛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有宣哥儿这句话,宛娘就是死了,也甘心了。」
前世,这幅惊世骇俗的场景,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回,我亦掏出手帕,掖了掖眼角,声音戚戚:
「怎会?
「宣哥儿是吃你的奶长大的,你也是他半个娘亲。
「有你这样贴心照看宣哥儿,是侯府的福气。
「院子里若少了什么,宛娘记得与我说,我给你们多多添置。
「宛娘要多喝些汤水,才好下奶,宣哥儿也能多吃些。」
我如此通情达理,宛娘立刻作势要跪下。
文宣已经拦住了她:
「一个填房继室,你跪她做什么?
「爹说了,一个商户女,不打紧。
「等我日后有了爵位,是要让你做——」
见文宣说漏嘴,宛娘急得用帕子去捂他的嘴。
「哥儿休得胡说,夫人听了要怪罪了。」
我仿佛没有听到,只说:
「宣哥儿是个好孩子,长大了也莫要忘了乳娘的哺乳之恩。
「以后每个月我多拨十两银子给宛娘补身子。」
宛娘千恩万谢。
文宣冷哼一声,转头又埋进了宛娘的怀里,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喝吧。
多喝些。
这样才死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