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盟下载

  • 应用分类
  • 游戏分类

毕志飞翻拍它,可真敢啊

作者:admin浏览数:2021-11-10

点击此处在线阅读 >>>

时光撰稿人 | 乔苹果

电影和人生,都是以余味定输赢。

毕志飞,国内最低分电影纪录保持者,《小城之春》,“百大华语电影”榜单之首。

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中国影史之最”,近日在《导演请指教》这档综艺中实现了一次碰撞。

而碰撞的结果,完全是意料之中。

节目中,李诚儒和一众影评人质疑毕志飞对原版《小城之春》照样“描红”,毕志飞却说,他对原作进行了大幅度改编。

对比完两版《小城之春》后,时光君认为毕导说得没有问题,但这又恰是最大问题所在。

我们先来回顾一下费穆版的《小城之春》——

毕志飞翻拍它,可真敢啊

抗战胜利后的一座南方小城中,身患重病且家道中落的乡绅戴礼言和妻子周玉纹在此过着平静乏味的围城生活。

青年医生章志忱的突然造访,打破了这一切。他是礼言的老友,也是玉纹的旧日恋人。

婚姻早已名存实亡的玉纹面对志忱,内心不断掀起波澜,而礼言看在眼里,最终决定以自杀的方式成全妻子的幸福。

再来看毕志飞翻拍的短片《新小城之春》——

毕志飞翻拍它,可真敢啊

短片的“新”,除了将背景时间拉到90年代初,还让原版本不知两人旧情的礼言,主动邀请志忱来访。

结尾志忱告诉玉纹后,玉纹才明白,原来丈夫是要把自己托付给志忱。

虽然只是情节和视角上的微妙调整,完全就变成了两个故事,这或许就是电影的蒙太奇魅力吧!

毕志飞翻拍它,可真敢啊

当然,两部作品的创作时间、条件和体量不可同日而语,拿费穆导演来降维打击毕导于当下也意义不大。

时光君更想探讨的是,毕导对原作的改编为什么不合理?

了解这些,也就理解为什么短片显得那么平庸,费穆版《小城之春》又为何是无可取代的影史经典。

语焉不详的时空设置

《新小城之春》开篇就差了点意思,外景实在太干净。

看不到任何烟火气息,也分辨不出明显的时代特征,拍的不过是人工斧凿痕迹过重的江南水乡的普通一天。

毕志飞翻拍它,可真敢啊

反观费穆版《小城之春》,故事在一片荒凉芜杂的废墟中徐徐展开。

本片上映于1948年,彼时中国刚刚结束战乱,时局动荡,百废待兴。费穆将这样复杂混沌的时代背景,直接浓缩在被炮火毁坏的戴宅中。

毕志飞翻拍它,可真敢啊

“我的身体,怕跟这房子一样,坏的不能收拾。”宅子的主人礼言通过台词点明,自己的病体与这座宅子产生命运联结。

炮火洗礼后,中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作为旧日世族势力代表的礼言,如今也失去他的主人权威。

毕志飞翻拍它,可真敢啊

礼言日常在断壁残垣上垒墙的举动,暴露他对过去荣华的念念不忘,也无法弥合幻想与现实之间的巨大裂缝。

他的自怨自艾,更诉说出旧知识分子在历史剧变面前,陷入的一种苦闷、迷茫和孤独的心境。

这就带出毕导改编的第二个失误,上来先把志忱从后院翻墙进入戴宅的镜头,改为受礼言之邀,敲门进入戴宅。

毕志飞翻拍它,可真敢啊

与守旧的礼言不同,志忱一身西装革履,学习西方医学,言谈举止充满朝气。他代表的,是时代的新生力量。

这样的力量,必然要以“闯入者”的姿态进入传统封闭的小城,才能为没有希望的人们带来生机和神采。

毕志飞翻拍它,可真敢啊

原版《小城之春》中另一重要的废墟意象是“城墙”,它在影片中有着禁锢和自由的双重意味。

作为战争防御壁垒,城墙区阻隔了小城与外部世界,也在玉纹等人心中,化为一道无形的道德伦理高墙。

费穆将周章二人的幽会多次安排在破败城墙之上,外化这对昔日恋人游走于伦理道德崩塌的边界,又始终不敢跨越禁忌的矛盾心理。

毕志飞翻拍它,可真敢啊

对玉纹来说,城墙上的缺口,一度是自由、希望和未来的诱惑。

她每次买完菜都要到城墙上走一走,尽管无言,但内心对于自由的向往几乎要溢出银幕。

费穆之所以为大师,正因为他的作品中没有废笔,场景的一砖一瓦、人物的一举一动都蕴含着独到的作者匠心。

毕志飞翻拍它,可真敢啊

陈腐失语的女性书写

为什么说《新小城之春》破坏原版的精神内核?

因为它极大地改动了玉纹这一女性角色在影片中的位置。

节目中也提到,《小城之春》的先锋之处正在于,它以玉纹的内心独白开场,以她为主视角展开叙事,标志着沉默千年的中国女性终于夺回话语权。

毕志飞翻拍它,可真敢啊

以今日眼光来看,这部上映于73年前的《小城之春》,是一部合格的女性主义电影。

它没有一丝陈腐守旧的味道,完整细腻地勾勒出玉纹自主意识觉醒的全过程,这一点甚至远超当下许多假装独立姿态的“媚女权”作品。

玉纹是位深受儒家教化的传统女性。

她原本就不爱礼言,却依然压抑着本心和对爱情的热望,任劳任怨地服侍丈夫。这是“夫为妻纲”赋予她的先天责任,她没有问“凭什么”和“为什么”的权利。

毕志飞翻拍它,可真敢啊

但在志忱这位旧日恋人面前,她的心开始摇动。

许多人认为,《小城之春》是个不道德的故事,它讲了一个女性的婚内出轨(虽然只是精神上的),放到当下,别说被观众口诛笔伐,连过审的可能性都很小。

但费穆导演还是把选择权交还给玉纹。

我们跟随着玉纹娓娓道来的画外音,和流转于眉目间的喜怒哀乐,真切体会到她在个人幸福和伦理纲常间的艰难抉择,情与礼在她身上的激烈对抗。

这种极致细腻和饱蘸人文情怀的笔触,让无论哪个时代的观众都不忍心对玉纹进行道德审判,并在她身上,看到旧时代女性相似的悲剧宿命。

毕志飞翻拍它,可真敢啊

相反,《新小城之春》全然夺走了玉纹的声音,让她始终忙于家务,成为一个看上去性格阴郁、逆来顺受的小媳妇。

如果说原版《小城之春》讲女性在爱情面前的自我觉醒与心灵成长,《新小城之春》则只能看到一名女性被丈夫安排和摆布,并盖上了“以爱为名”的遮丑布。

毕志飞翻拍它,可真敢啊

这是一种极其陈腐且不平等的男性视角,更与原作中超越时代局限的精神内核背道而驰。

它满足的,是一个行将就木的男性在弥留之际的自我意淫,玉纹在他眼里,是一件可以移交所有权的私人财产。

2021年了,毕导竟然还能做出如此不合时宜的改编,也就不难理解《逐梦演艺圈》的低分。

对东方诗意美学的误读

《新小城之春》中充满着毕志飞对费穆“东方诗意美学”的曲解和误读。

误读之一,就是把诗意美学与慢节奏、长镜头粗暴地画等号。

短短十几分钟,几乎全是由缓慢移动或静止的长镜头组接而成,并自诩这就是“雅”,是“东方美”。

但不难发现,这些长镜头提供的信息量很小,只是一种形式上的拙劣模仿。

毕志飞翻拍它,可真敢啊

原版《小城之春》中的长镜头则充分调动起空间景深、镜头运动和演员表演,在潜移默化中高效完成了叙事。

以礼言的妹妹戴秀生日宴上,为兴致颇高的众人唱歌为例。礼言的寂寞、玉纹的喜悦和强装镇定、志忱的心不在焉、戴秀的纯真与缜密,都被悉数囊括进长镜头中。

形式上的静水流深,却包含着四人情感关系的纠缠与角力,精彩至极。

毕志飞翻拍它,可真敢啊

其次,毕导在台词和情节设计上运用了好莱坞商业类型片的技法。

志忱对玉纹的那句点明关系的台词,“你做的鱼还跟以前一样……好吃”,被辅以恐怖片式的音效,外加结尾的反转,都少了点含蓄与克制。

毕志飞翻拍它,可真敢啊

费穆版《小城之春》的台词风格是散文化的,没有刻意的奇峰突起,更多是用人物的内心吟咏,和一些不连贯的句子,来达到言不由衷、一唱三叹的艺术效果。

情节上也不会硬拗反转来博人眼球,甚至影片中存在着大量留白,人物间的情感关系推展都隐藏在服装、音乐和表演中。

玉纹由最初的素色旗袍,到出现花色和装饰,再到最后服装艳丽、头戴鲜花,展现出她对志忱情感的逐渐热烈与难以自持。

毕志飞翻拍它,可真敢啊

不知不觉,还是吐槽了毕导这么多。

时光君还是想说,毕导在《新小城之春》里犯的错误,学院派出身的新人导演多多少少也会沾染,甚至包括许多翻拍经典的成熟导演。

否则又哪来的这么多灾难的国产翻拍片呢?

-END-

点击此处在线阅读 >>>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