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名、删减、出海，耽改剧如何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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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糖炒山楂

悬在耽改剧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并没有太多意外。而过去的一个月，关于耽改剧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在市场上引发热议，意味着试探和求生。

九月末，WeTV泰国官方账号公布的腾讯视频海外待播剧片单中，《皓衣行》《张公案》《左肩有你》赫然在列，也让市场在风声鹤唳中嗅到了一丝丝耽改剧出海求生的可能。《陈情令》《山河令》的海外影响力在前，这会是可行之道吗？

毕竟一月为期，所有人已然默认了耽改剧在国内的“播出无望”，而以耽改剧为核心的产业链上下游，也在经历着一场动荡。

“因为已播剧和待播剧影响比较大，网络版有些不当情节需要修改”，9月30日晚，有网友发现晋江文学城中Priest的作品《镇魂》《天涯客》《杀破狼》被锁文，对此作者解释道。耽改剧祸及原著IP，不过也有网友解读，此次锁文的性质更类似于《迪迦奥特曼》的下架和复播，更多是平台的风控管理。

除此之外，改编自《天官赐福》的耽改剧《吉星高照》传出导演陈家霖（《陈情令》导演）辞职的消息，不过目前并未有官方回应；肯德基上线了为《皓衣行》定制的甜品师尊荷花酥，不再为遥遥无期的等待浪费时间；9月初德塔文数据关闭了耽改剧的展示……

“动荡”的根源是近期频发的对于耽改剧的强监管。8月26日，光明日报发文称“警惕耽改剧把大众审美带入歧途”；9月2日，中央宣传部印发《关于开展文娱领域综合治理工作的通知》，将“耽改之风”与流量之上、畸形审美、饭圈乱象并称为文娱产业新问题；9月16日，广电总局再次强调坚决抵制“耽改之风”。

播出越来越难的耽改剧，愈发迫切得需要一条求生渠道，而市场已然在摸索着。

改名、改BG线、停拍……热闹的“耽改101”现状如何？

耽改剧的辉煌和财富密码，毋庸赘述。过往不可追的当下，市场显然将重点放在了曾经的“爆款预备役”上：当监管重拳落下，那些拍摄完成、正在拍摄的剧集、甚至是已经售出的耽改IP又待如何呢？

9月中旬，在一系列的政策重拳之下，《张公案》再登微博热搜：拿到网剧上线备案号的同时，在8月份网剧变更通报中该剧已经改名为《君子盟》，并由30集变为29集，这一消息也让不少人嗅到了“是不是快播了”的信号。大环境收紧的情况下，只能说这份开心来得太早。

《山河令》播出前后，关于《皓衣行》《杀破狼》过审、空降的消息就从未停止，如今《杀破狼》改名为《烽火流金》，空降的消息从5月传到了8月，仍然未能有实质性进展。《皓衣行》的超话里，何时播出成“每日一问”，有生之年等待开播也成了粉丝的“默契”，品牌们抛售“定制款”、网友举报也让其处境更为艰难。

三部剧的官微也默契地停在了去年年底，在今年都未有更多消息露出。如果说这几部剧尚是拍摄于去年甚至筹备得更早，那过去半年里官宣阵容、开机的耽改剧则有“顶风作案”之嫌。——关于耽改剧收紧的消息从未停止，只是鲜少有人愿意轻易放弃这个财富密码。

1月“耽改剧被全面叫停”的传闻甚嚣尘上；3月，半月谈发文“警惕对腐文化进行无底线炒作和过度消费”；4月，光明日报发文谈“耽改剧畸形审美取向和病态营销心态需扭转”，“广电暂时受理耽改剧的立项和成片审核”的网络消息也引发了关注，知名编剧汪海林发文称“耽改剧的路越走越窄了，并逐渐成了死胡同”。

只是《山河令》的热播和掘金让人忽略了风险。3月，陈牧驰、陈星旭主演的《山河表里》开机；4月，张新成、付辛博主演的《深渊》开机。两部剧分别改编自Priest的《山河表里》和《默读》，与《山河令》根出同源，后者于8月中旬杀青，张新成的费渡路透颇为出圈，只是如今的市场关注点已然是“能不能播”。

和上述几部剧如今的“低调”不同，于7月刚刚开机、改编自墨香铜臭原著《天官赐福》的耽改剧《吉星高照》，可谓始终站在风口浪尖上。站姐101、演员选角色、造型、剧组常务碰瓷、导演跑路等各种坊间传闻层出不穷，而即使是整顿政策频出的九月，它也始终以各种路透挂在热搜上。这部最有望复制《陈情令》成功的剧，正在沦为市场笑柄，观众也在各种“路透”中被迫看完了全集。

而为了争取到播出的可能性，曾经的耽改101如今也在试图挣扎。除了统一化的改剧名外，内容上也是“能改则改”：坊间传闻《皓衣行》正在进行大量删减，强化BG线，即陈瑶的主线故事，向“大女主”靠拢；《深渊》在拍摄时就强化了女主线；《吉星高照》则是边拍边改边加戏份……不过如此隐患同样在发生。

原著粉和耽改剧粉丝很难接受这样的“魔改”，市面上甚至不乏声音表示“改BG就别播了”。这一点在《陈情令》时便有所征兆，强行加戏的温情支线一度被原著粉撕上热搜，换言之如何在过审与粉丝情绪中实现平衡，同样是一道难题。

除了在拍的、拍摄完成的，早在去年就曾有媒体报道，晋江榜上有名的耽美小说版权几乎全部售出，最高可达4000万，其中《死亡万花筒》《大理寺卿》等也备受瞩目。而随着耽改剧被叫停，这批耽美IP的未来同样成为市场关注的重点。

这并不是一道简单的终止命令，背后涉及的资本、平台、制作方、演员不计其数，更有媒体报道这两年耽改剧的投资逐渐加码，《皓衣行》高达2.5亿，《烽火流金》《君子盟》也达到了1.5亿左右，高昂投入也在倒逼它们不断寻找新出路。

“文化出海靠耽改”之后，海外求生会是有效通道吗？

昨天是肖战30岁的生日，在国内粉丝的庆祝中，#肖战生日登上推特世趋#也登上了微博热搜榜前列，话题阅读量突破2亿。而据网络消息显示，肖战生日1小时登上世界趋势第二，同时登上84国趋势高位。这样的超强国际影响力，并非首次在他身上显现，而一个强烈的杠杆便是2019年的《陈情令》。

即使是时隔两年，《陈情令》的海外影响力仍然令人印象深刻。最典型便是在泰国引发的强大声量，不仅话题登顶泰国推特热搜第一，泰国粉丝见面会门票也被炒至近7万元一张；该剧还被翻译成13国语言，出海至多个国家，Tumblr2019全球电视剧榜单上，《陈情令》也成为唯一一部在榜国剧。

今年播出的《山河令》同样在海外成绩斐然。剧集播出期间陆续在YouTube、PrimeVideo、VIKI等多个海外平台上线，其中YouTube总播放量突破1亿；在全球最大影音评分网站IMDb评分9.3，PrimeVideo5分的评分机制下拿下4.9的高分；优酷数据中该剧海外用户排名前三的地区分别是东南亚、北美和日本。

即使是稍早前的《上瘾》和《镇魂》，也曾在海外引发大量关注。数据显示，前者曾创下了3分钟5000张门票售罄的记录，后者则在韩国上线后迅速冲上播放量榜单前列。相比大制作、大投资的古装剧出海之旅，中小体量制作的耽改剧似乎率先在海外市场尤其是东南亚市场抢占了话语权。

也正是如此，腾讯视频海外待播剧的片单才会让市场产生新的期待。在此之前，市场似乎也不乏“成功案例”：曾几何时，国产萌娃综艺火爆一时，但也迅速在“限娃令”中偃旗息鼓，《一起出发吧》（原名《爸爸去哪儿6》）和《想想办法吧爸爸》先后在芒果TV国际版和优酷海外版上线。

只是值得注意的是，出海所带来的直接影响是巨大的。两档综艺一个是头部IP，一个有著名导演谢涤葵加持，戚薇的女儿lucky更是在网络上呼声颇高，但是投注海外后所引发的市场关注度却大打折扣，国内虽然不时有花絮登上微博热搜，但与同期综艺以及之前的萌娃综艺影响力不可同日而语。

同样的问题也必然是耽改剧所需要面临的。虽然耽改剧出海效应被不断放大，但是有媒体在3月中旬统计发现，在YouTube上，《镇魂》《陈情令》《山河令》的最高单集播放量分别是29万、736万和357万，而相比之下李子柒在平台上的单条视频的平均播放量则有1801万次。

同时据媒体调查发现，耽改剧作为垂直文化，看似轰轰烈烈的出海之旅其实影响仍然主要集中于日韩泰等亚洲国家，而这与耽美文化的发源密切相关。换言之，单独依靠出海所产生的影响力和经济效益，似乎难以实现越来越高的投资成本覆盖。

一个更严肃的问题是，据自媒体捕娱记报道，有专业人士表示剧集和综艺出海所需要的审核流程不尽相同，“所有面对海外发行的电视剧首先要经过广电总局拿到发行许可证”；虽然有从事海外电视剧行业的人对此表示“不是完全没可能”，但仍然以国内正式审批为主。这似乎再次为耽改剧出海蒙上了阴影。

进退维谷，已然是国产耽改剧的现状，而是继续修改催生“第一位耽改剧女主”以求播出，还是将目光转向他途出海求生，究竟哪条路能走通也是未知之数。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场轰轰烈烈的“耽改101”，以追逐热浪者付出的惨痛代价终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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