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后拯救音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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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犀牛娱乐，作者｜方正，编辑｜夏添

张爱玲在1944年《〈传奇〉再版的话》里写道：“出名要趁早，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那么痛快。”这届00后也许没读过张爱玲，但抱持相似成名观的他们，正越发频繁亮相于各垂类音乐综艺。

上周开播的B站音综《我的音乐你听吗》，21岁以下00后唱作人达11位，“25岁前拿到格莱美”成为他们中某些人的切实目标；爱奇艺王牌说唱IP《中国新说唱》今季全面改版为《少年说唱企划》，唯有18-24岁“少年rapper”才可被招募；腾讯视频《明日创作计划》找来全国26地音乐少年进入“明日夏校”，将该IP年轻化选角思路执行到底……

音综打起00后的主意不难理解，毕竟文娱市场向来“得年轻人者得天下”，但这事架不住往深了想。年轻代表无限可能，年轻也意味着不确定和不成熟，押注年轻人是综艺平台方培养潜在经纪资源的一笔投资，却亦是一场高风险的豪赌：上述所提综艺上线后的播映热度都不甚理想。

事实上，站在综艺项目制作方角度看，选择拥抱00后、Z世代艺人，更多时候可能不是一种战略选择，而是无奈之举。比如，新说唱IP之所以在今年搞出个“少年企划”，或与这些年内卷的说唱综艺过度消耗行业艺人有关，转而走更年轻化的选角路线。

平台方把00后、Z世代们视为对抗垂类音综“内卷”、为经典音综IP续命的“救世稻草”，但他们真的能堪此重任吗？

音综里的“00后唱作人图鉴”

一组数据带你看看垂类音综有多卷。

46档，这是今年市场上音综项目的总数量（根据娱乐资本论统计）。这其中，说唱垂类的音综就有《说唱听我的2》《少年说唱企划》《黑怕女孩》《一周的说唱歌手》，乐队垂类音综有《草莓星球来的人》《闪光的乐队》，女性垂类音综有《加大码美丽》《爆裂舞台》《不愧是姐姐》等。

一年仅音综赛道便如此多节目扎堆，反映出横向平台维度对各细分赛道的激烈竞逐，一年里音乐行业人才养成的速度已严重跟不上音综开播的速度。

而若拉长到纵向时间维度去看，2021年是乐队系音综的第三年，是101养成系音综的第四年，是是说唱系音综的第五年…… 即便是再成功的音综综N代，一个音乐行业也不可能持续供应足量的人才为其输血，于是，00后、Z世代成了各综艺平台瞄准的新变量。

不过，拥抱00后、Z世代可能是内卷下的无奈之选，但这并不能成为垂类音综做不成功的借口。当“00后已经开始……”越发频繁地出现在新闻标题里，综艺作为社会现象的记录簿和放大镜，理应用真实的镜头去接住社会对这一新潮族群的好奇和期许。

2021年，第一批00后已迈进20岁大关，公众关于“90后是不是垮掉一代”的经典之问和好奇正转嫁到00后身上。而在各类音综里面，以00后原创唱作人群体为切入口，00后的具象面目在镜头的打量下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个性化、重视自我价值是00后的首要特性，无论生活、情感、兴趣爱好维度，他们总在探索更自洽舒服的行为公式和表达方式，而音乐是他们承载个性表达的一个出口。

《我的音乐你听吗》首播以“选手初进村”还原了一幅真实的00后社交图鉴，逢人热脸相迎的卷卷王正濠被弹幕集体评价为“社交牛逼症”；谁知他一登上表演舞台就化身魅力四射的明星范，一曲暗恋情歌《想要说》写尽他的个性与自我。

因成长于更富有、宽松的社会环境和家庭氛围，00后有机会和空间选择与专注于自己喜爱的事物、兴趣爱好多元，尤其是潮流感的圈层文化，被他们用丰富的音乐类型去承载。

《明日创作计划》里，古风+说唱的《李青》让李桑野打破古典与潮流的边界去发声；《少年说唱企划》的反返，则把新潮、先锋、艺术的时尚观融入音乐创作，从高级感穿着、到先锋音乐表达、再到音乐人的灵魂全然融为一体。

时髦的00后亦有能肩负社会责任的一面，00后原创唱作人们都很乐于为泛社会议题发出自己的声音。《黑怕女孩》里的张晨蕾将原生家庭经历写入《女流之辈》，实则是呼吁社会关注女性从小到大遭遇的性别困境。如此勇敢发声的00后一代，怎可轻易言“垮掉”？

少年强，则综艺强？

音综对00后群体的加码有二。

一方面，00后拥有“有趣的灵魂”，音综借助对“00后原创唱作人”这一群体细致入微地真人秀描摹，为社会公众打开了一个去立体认知00后的窗口。

另一方面，00后身上蕴含着热血、无畏、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少年感”，给予了当下普遍处于年龄焦虑中的综艺受众一个徜徉在少年勇敢逐梦故事里的治愈旅程。换言之，此类音综的内在情绪逻辑与101系的偶像养成节目并无二致。

00后的少年们确实美好纯真，观众乐于看白纸般的少年一步一步在某职业领域崭露头角、慢慢进阶为大佬的过程，这样的“养成真人秀叙事”在偶综里能让少年偶像们圈揽忠实粉丝、做流量生意，但放在垂类音综里，“有才的00后们”的市场价值究竟几何？

从作品质量去看，《我的音乐你听吗》的00后们其实贡献出不少亮眼舞台，郑闯的《我是谁》用张力十足的演唱述说自己意识流的童年梦境，潘俊舟《远》打破流行歌书写范式地以32个字进行歌剧式吟唱，两首歌内容和形式都做到了某种极致，但这类令弹幕有些困惑“听不太懂”的作品能被多少主流大众接纳？

而更普遍且实际的问题在于，很多00后唱作人们在作品创作上还稍显青涩，距离成熟的商业音乐作品的标准还差的较远。例如，穿着睡衣、光着脚、抱着玩偶的陈童言在《我听》舞台演绎了一首小女生的晚间独白，但词曲的简易、唱功的不及格令该曲难以市场化，甚为可惜。

事实上，长久以来，Z世代、00后音乐人们身上其实一直背负着一个“年龄buff加成”的符咒，换言之，少年歌者们因年龄小给观众带去的是“年轻就这么厉害”的先入为主的印象，但这很多时候往往掩盖了其作品的不成熟和过誉。

诚然，音综里的00后作品有走心的情感演绎、有极具态度的个性发声、有泛社会议题的歌词表达，但这些作品始终难有“出圈”级的表现，相关歌曲片段难以在各社交平台被广为传播，这或是今年音综热度始终起不来的主要原因。

拥抱00后是大势所趋

00后救得了音综吗？

从上文对当下音综生态的观察去看，这个答案似乎并不乐观，但这不意味着音综走拥抱00后唱作人的路线是误入歧途，相反，这可能是一条必走的路。

当下音乐行业告别了唱片时代，迎来数字平台时代。一位00后音乐人想要入行、成名，过去签约唱片公司的模式不是唯一，通过泛娱乐平台发布歌曲、或通过包装人设上综艺出圈，是两条效率更高的出道通路。

音综与00后音乐人之间是相互成就的关系。一方面，00后们需要音综舞台施展才华、成名立业；另一方面，一年40多档的“内卷”音综赛道需要新生代给予观众更新鲜的内容刺激和增量，拥抱00后是大势所趋。

00后音乐人的作品或许还不够成熟，但却是“有趣”的，这使得各类音综制作方抓住“新生代”、“少年感”等卖点大做文章。但需要明确的是，“综艺选角年轻化”并不是一种模式创新，很多时候它成为了制作方疏于做内容创新的偷懒借口。

音综最大的魅力在于，它可以用可视化的方式充分展现与音乐相关的故事和人，由此，如何用节目模式创新展现00后音乐人们独到的群像魅力，才是该类音综破局的关键。

拿去年口碑、热度双丰收的《说唱新世代》为例，该节目核心创新点其实不在新世代rapper们，而是针对Z世代喜好所做的一系列玩法创新。唯有学习这种“与Z世代玩在一起”的创新精神，音综才有从“内卷”中突围的可能。

以“rapper哔特币生存游戏”的新潮玩法为核，《说唱新世代》生动描摹出Z世代rapper们的真实生活样态，让观众记住了“神算子”姜云升等个性鲜明的rapper们；而以“万物皆可说唱”slogan拓维rapper们歌词表达的主题广度，这一内容创新更影响了此后说唱综艺赛道的整体走向，《她和她和她》这首歌的出圈是节目本身被广泛热议后的自然结果。

由此可见，音综与00后音乐人的碰撞还有很多可能性可供挖掘，节目制作方需在充分认知00后喜好、与00后建立深度对话基础上，寻求真正让00后们感兴趣的新潮模式玩法，去打出自己节目与竞品的差异性，这样的节目目前还鲜少看到。

00后或许救得了音综，但这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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